隐患。
毕竟在以前读过的武侠小说里,这样的提升速度一般都是很快就要退场领便当的邪道角色才会有的。
“陛下原来问的是这个啊。”柳子岳呵呵一笑:“我若没有猜错,陛下的武功突飞猛进,应该没有多久吧?”
“正是如此,我前段时间静思练气,忽然明白了虚实别无二致的道理,真气似乎仿佛江海一般流转不竭,然后伴随着真气的运转,将之外放于体外,便会有种种威能加诸于身。”李旭皱着眉头:“不知道这是怎样一回事?”
“陛下可曾听过这么两首诗?”柳子岳道:“‘身是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误使惹尘埃。’,另一首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李旭摇了摇头,这两首诗不管是他前世今生从来都没有听过。
“这是两个和尚参禅打机锋,前一首诗是东山神秀所做,后一首诗是岭南慧能所做。”柳子岳解释道:“前一首诗与后一首诗都没有错。前一首诗讲的是水磨工夫,一点一点的往前磨,后一首诗讲的是立时开悟,归根结底都落在一个不惹尘埃之上。”
“大凡世间之人,根性不同,有利根,有钝根,修行起武功来自然就有快慢之分。”柳子岳颇为自矜地抚摸着胸口的胡须:“不瞒陛下,我从小并未练武,十四岁在家读《孟子》,读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心中忽然有所感悟,长啸一声,声震周匝三千尺,真气自成,浩然无垠。”
“原来如此。”李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人身如此蠢笨,为何一运真气就能纵身而起仿佛飞鸟一般?”柳子岳接着解释,他故意拣选皇帝身边的例子说道:“似鱼辅国修行炎阳奇功,可以随其心意将真气凝为流火,程奇力的九死邪功,每受一次重创,功力便能翻上一番,这又有什么道理呢?”
“所以依我看来,武功真气不能以常理揣度。”柳子岳道:“我在岳麓山中修行射艺,这本来便是君子六艺之一,将一块木靶悬挂在山中一颗大柳树上,每日依射礼射之,忽然又有一日便明白了‘一以贯之’的法门,只要心念着射中目标,便是将箭射到天上去也能最终落到目标之上。这又有什么道理?”
“我听说陛下修炼的是《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李旭点了点头,实际上自从摩尼教造反之后,因为自己故意散播谣言的缘故,自己修行《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事情就传遍了江湖,一时之间居然也有不少好事者去寻找能够将《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破去的《降龙十八掌》,只是一直都找不到。
“这门武功,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别出机杼,真气可以不必温养于丹田之中。”柳子岳不住的摇头:“寻常之人,真气一定要经过经络运行,纳于丹田之中。我读书明气,真气四散遍布于周身,随心念而动。依照常理,我与陛下早都真气爆体而亡了。”
“青先生的这门神功,便是将它散播开来,送到武林之中让人人修习,也绝没有几个人能够炼成的。因为在他们心里,真气就只能依照经络运行,温养于丹田之内。这门功夫就是走火入魔的自杀功夫。他们就算是真的修行,也多半会走火入魔。”
“难道是陛下与我体质特殊和常人不同?”柳子岳点出了关键:“无非是我们信,他们不信而已。不过是一点知见障罢了,譬如经络的说法,如果仔细考证出处,最早的出处典章不过是《黄帝内经》,而这本书不过是托古伪造,其中所用的典故大多都出自西汉之后。那在此之前,没有经络的时候,天下难道就没有真气,没有武功吗?”
“然而江湖人皆信,因为信自然就有了经络,真气自然也就只能够在经络上运行了。”
李旭心中默然,自己能够接受那罗延的学说,迅速的感应到万物的波动,难道是因为自己前世知道微观粒子的波粒二象性这样的理论,所以才能领悟这波动法门吗?
“天下武学,各有所传,仅仅中原武林便有各种不同的修行理论,至于吐蕃、南诏、漠北,他们的武功都与我们不同,然而大家殊途同归。”柳子岳说道:“依我看来,天下武功之根基,不在于气,而在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