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往往在借着赏不到睡莲的由头,在塘边放莲灯,小手交叠在一起,把莲灯推在水里,再偷摸着亲一亲小嘴……上都的年轻男女都是这般亲到一张床上的。
周璟看着那荷塘里的莲灯,不由的扬唇一笑,这倒真是好手段,竟还可以把事儿办的这般风雅。
夏日里正是幽会的好时节,在街上不方便,在府邸又顾念着长辈,去客栈难免又有泄露之嫌。
这一亩方塘倒真真是个好地方,往南走几步便是戏唱院,上都最妖娆的歌姬都在那里,圆润奢靡的嗓音,柔婉缠绵的歌词,直直的把内心那点涌动的欲望勾引出来,便是再刚烈的贞女,难免也有些把持不住。
本来瞧着这么宽阔的地儿,想上折子把它改建成演武场来练兵的,可是如今他却觉得改建成演武场可惜了。特别是看到旁边那金枝玉叶,伸着莹白细嫩的腕子推莲灯时,心就立刻荡漾起来。
甄明玉看着周璟握住她的手,要贴过来推莲灯,心头就猛地一惊,这等乌漆麻黑的地段,若是真挣扎,怕是那些男男女女都要过来围观了。
荷塘里散着清幽的香气,莲灯里的红烛光也一跳一跳的,光影流转,佳人在怀。
周璟长臂一挥,将数十盏形态各异的莲灯全都推进了水里,他握住甄明玉的小手,唇角滑过她的脸颊,“知道公主未曾放过莲灯,所以微臣备了数十盏。”
甄明玉看到另一旁的一个油腻药材商人,一边握着美人的手推莲灯,另一只手却火急火燎的探进了美人的里衣,虽说自家驸马容貌比那些油腻的药材商人优胜许多,可是那盘心肠却是黑沉的。
他买了数十盏莲灯的意思,并不是甄明玉没有放过莲灯,而是推数十盏莲灯的时间,就能用手指把该办的都给办了,甚至能办的香汗淋漓……
这等方塘就该用土结结实实的填上,在盖上一座六根清净的和尚庙才好。
要是情投意合的男女,一边推着莲灯一边你情我浓,倒也是风雅,可是自己一个炮灰和把自己塑造成炮灰的男人搞在一起,实在是起不来那等情趣。
所以周将军那不安分的手乱动时,甄明玉心头一阵清明,不用些民间的土办法,不稳准狠的戳到他的心肠,自己定然是逃脱不掉的。她转身看着周璟,清晰道:“驸马,是专门喜欢玩弄身有残疾的女子是吗?”
最近上都的商人喜欢在江南买瘦马,而且是身有残疾的瘦马,压在软榻上,一边推拒一边听佳人细哭……
朝里的官员虽然有的有这种念头,可是传出去毕竟是很难听的,高门贵胄品味却和低俗的奸商一般,便是再怎么追逐新鲜,贵家子弟都不会说自己喜欢。
方才,甄明玉直直的问出那句话,便是一把利剑直插在了周将军的头口。
周璟听后,薄唇微勾,伸手捏住了三公主细嫩的下巴,以为她是因为腿有疾而自卑,便耐心道:“你非瘦马,本将非奸商,便是追逐新鲜,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句话,甄明玉心头一凉,她将身子往后退,一双流光转盼的眼睛打量着周大将军,“驸马虽追逐新鲜,可惜本宫却没有江南瘦马的温顺……本宫虽说腿有残疾,可是却知道女子不可做淫.贱之态……”
周璟脸色一沉,不由的冷嗤一声,“公主当真如此?”
甄明玉扫了一眼水中飘荡的莲灯,看了周璟一眼,冷静道:“本宫自幼学习史书经纶,最仰慕的便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人,驸马虽不是那等人,可却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会与驸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那娇滴滴的嗓音,却说着世上最薄情的话。
周璟龙章凤姿,容颜冠玉,家世不仅好,而且自身也是个有本事的男人,试问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在这般年纪作出这等功绩?
他的确风流,的确玩世不恭,可是那些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哄着他,就是金紫光禄大夫的二女儿刘娴羽,也是故意在汾王府前掉手帕,这才引出了后来的千金买一笑……
周璟便是冷着脸,都有成千上万的妙龄女子挤过来,就像是那刘娴羽贪慕权势的嫁了信郡王,虽然媚态横生、肤光白腻,可是不爱便是不爱了,便是她为他跳了城门,他也不会为她皱一下眉。
可是自己这次却真的对那金枝玉叶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虽说他一直把那小东西看作炮灰,可是自己那份感情却结结实实的被这个小混蛋给踢进了荷塘里。
一向不羁、放浪形骸的辅国大将军,还是第一次折在女人身上,还是一个小瘸子女人……
那蠢女人不仅不领情,还说她喜欢那些文邹邹的软面条!
他冷漠的起身,朝着甄明玉道:“公主身份贵重,自幼又受皇家学问,微臣只是个上阵杀敌的武夫,满足不了公主对文人雅客的向往!”
说完,周将军一脚把岸上那一盒子的莲花灯全都踢到了荷塘里,怒气冲冲的出了东街巷。
甄明玉眉头一松,垂眸捏着半只残碎的莲灯,林雯忙小步跑过来,握着她的手,心疼道:“公主……您受委屈了……”
甄明玉将那残碎的莲灯推进了水里,淡淡道:“今日算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日后怕是难喽……”她缓缓的舒了一口,突然朝林雯问道:“后园子可是有个狗洞?且把它掏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