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结束后莫向北会走,可他却翻身点了根烟就靠在床头用弥漫的目光俯看我。
心头惴惴,不知该在这时说什么。之前的那点矫情,就像是无情的巴掌被挥在了脸上,不至于疼,但是难堪和涩然。
好半响,莫向北幽然开口:“苏苏,回来我身边吧。”
我终于抬起眼与那双床头灯下看来带了艳色的黑眸相对,蓦的轻笑:“莫少这是对我......的身体还有所留恋吗?”莫向北闻言就将目光轻刮过我全身,即便是裹在被单底下也不禁微颤了颤,他嗤笑了声说:“算是吧。”
我敛转眸,低低开口:“但是我们好像分手了。”
“你也说好像,那就是还没。回头搬我那去,你这地方小了点床也不舒服。”
我把被单拉到只露半脸,“地方小容我一人足矣,我认床,睡别人的床不习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应该无需我把话挑得再明。
莫向北没作声只沉默地盯着我,没了刚才的慵懒和随性。
就在我以为他要发作时突的他俯身欺近过来,唇齿磨着我的耳垂引起一阵酥麻,轻幽的两字钻进耳膜:“随你。”将烟按灭在床头柜上,大掌又钻入了被单底下......
莫向北离开时我其实并没有睡着,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清晨七点了。第二次再做时明显带了怒意,不过他都将之发泄在身体力行中。折腾到后半夜才终于结束,他搂着我睡过去了,清浅的呼吸一直就喷在我耳后。
怔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思绪飞远到大半年前。
毕业季,学校各处都是离别的夏愁。室友秦淼喊吃散伙饭,在翠玉楼订了个十八人的特大包厢,把要好的男女同学都喊上了。当时我就坐在当门口的位置,依稀听到门处有人经过被秦淼带来的男朋友喊住了在那寒暄,等到入座时有个陌生男人坐在了我正对面。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与桌上大多数女生一样都有意无意地飘去几眼,因为这男人的颜值实在是养眼。他也不理会我们,就听着秦淼男友说话,偶尔搭上一两句。
秦淼与我同室四年,她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家境小康,在大二那年就恋上了现在坐身边的男友,叫曲冬,是个富二代,据说家里老爸是开公司的。
所以今儿由秦淼请客,当然曲冬买单了。
宿舍里一共五个人,我们称秦淼为老三,老大率先出马拉了老三问那帅哥是谁。秦淼抿唇一笑,悄悄跟我们说她也不熟,只知道姓莫,圈子里都喊他莫少。
原本这散伙饭应该就在窥探帅哥的小暧昧中结束,可不知道班长何大勇喝多了还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喊道:“大家听我说。”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他,他却将目光看向了我们这处,耳边不知是老二还是老大嘀咕了句:“他不会是要老土的表白吧。”
我心头一咯噔,何大勇已经大声说了出来:“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再不说可能也没机会了,乘着今天这么多人也好做个见证。”说到这处他顿了顿,视线已经锁定了我,“季苏,我喜欢你。”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便是骚动,在座的几个男生都在起哄着喊我的名字。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去钻,还有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了?一抬眼就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正是那莫少,显然我成为了全场焦点连他也被吸引了注意。
如果闹剧就到这里也罢了,哪想还有后续。
就在大伙都在起哄班长何大勇时,突的一直默不作声喝酒的秦浩把酒杯往玻璃圆台上一搁发出不小的声音,顿时空间安静下来。
秦浩是秦淼的堂弟,小我们两届,今天也跟着一块过来了。秦淼还来不及阻止,秦浩那一杯酒就泼在了何大勇的脸上,然后发着狠地说:“你也配跟季小五说喜欢?”
季小五是舍友们对我的叫法,秦浩跟着他姐和我们一块吃过几次饭就也跟着这么喊了。
之后形势一发不可收拾,男儿血气方刚又喝了几杯酒,一言不合扭打在了一起,场面一时混乱到无可控,好好的一场散伙饭最终以这样轰轰烈烈的方式收场。
中途我想拉了老大她们撤退,但被秦淼一把拽住瞪着我哀怨低吼:“季小五你这个罪魁祸首敢走试试?”于是悲催的我只得留下来......等待残局结束,还轮不到我来收拾。
一场“酣战”后,何大勇被男生强架走了,口中还在高喊着“我就是喜欢季苏怎么了”,剩下的秦浩倒是没那么激动,耷拉着脑袋任由秦淼骂,曲冬在旁劝了两句秦淼的怒意才平息。
打破的东西该赔的赔,总算可以结账走人了,我跟在后面没想与一直看戏到最后的莫少并了肩。他就偏着头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脸上,脸皮薄实在耐不住被那么看着,只得小声问:“你看什么?”
他说:“我在看你有什么魅力让两个男人不惜撕破脸打起来。”
我的面上一红,今儿这事够糟心了也实在没心力去应付这位莫少,所以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回道:“大概是他们吃错药了吧。”
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笑的,可却引得身旁这人低笑出声来。就连走在前的曲冬与秦淼都闻声回过了头,秦淼不明所以地走回来拉了我手有意快走两步后用眼神询问,我只能给以无奈而且无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