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江湖人正是时雍乔装。
闻言,她冷笑道:“胡二。老虔婆,你教唆我兄弟去抢劫那户人家,害了他的性命,你凭什么活得好好的?嗯?”
尤氏一听,顿时慌了。
“我没有,我不认识什么胡二,我上哪里去教唆?小哥,你也不看看我这胭脂铺,一日进出多少银子,我不缺钱,怎会去抢人……”
时雍道:“说得对。你不缺钱。因此,你的真实目的不是抢人,是杀人。说,你与那户人家有何过节,又是何人指派你杀人的?”
“冤枉啊,我冤枉……”
“不承认??那我便送你去地下,和我那死鬼兄弟胡二对质……”
尤氏慌乱不已,惶惶间突然放开嗓子尖叫,
“来人啦……杀人啦,救命……”
“闭嘴!”时雍手上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冷冷地道:“我数到十,你不肯说出谁人指使,我便送你去见阎王。”
她双眼幽暗,目光扫过尤氏的脸,沉声道:“十、九、八、七,六……”
时雍数得极快,尖利的匕首也抵得极紧,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给尤氏机会的样子。
尤氏吓得心胆俱裂,颤声道:“是,是小姐。”
时雍看着她,“哪个小姐?”
尤氏扑嗵一声朝她跪下,“大爷饶命,不关我的事呀,都是广武侯家的陈小姐要我这么做的,我只是个跑腿的人,这胭脂铺也不是我的,是侯府小姐的……”
确认了这个答案,时雍并不意外,燕穆和南度对视一眼,眼里却有了暗色。
时雍没有要尤氏的命,而是将她和两个打杂的丫头拖到了大街上,然后将“香苋不晚”胭脂铺砸了个稀巴烂,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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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怕牵连附近的房舍,时雍定要将它付之一炬。
时雍很清楚,一旦陈香苋得到胭脂铺的消息,肯定会怀疑到她的头上,而她为什么易容,不是因为怕陈香苋知道,只是不愿留下证据。
相反,时雍希望陈香苋怀疑她。
她不作死,怎么会死?
时雍三人从胭脂铺出来的时候,左邻右舍已经有人听到动静起来察看究竟,他们不躲不避,大摇大摆地从旁人的注视里离开,然后再绕路返回乌家班。
乌家班的秘道是雍人园出事时,燕穆等人躲避官兵追查之用,如今刚好有了这个便利,三人回到屋子里,洗干净面容,换回原来的衣服,将夜行服放火烧毁。
看着他们忙碌,乌婵有些不解。
“阿拾,既然那尤氏已经承认受陈香苋指认,为何不直接带她去见官?有了尤氏的证词,看那陈香苋如何狡辩。”
“你想得太简单了。”时雍坐在椅子上,子柔在重新为她梳头发,时雍瞥了乌婵一眼,语气淡淡的,带一丝嘲意。
“胡二已死,单凭一个尤氏的证词,就想扳倒广武侯府,绝无可能。”
乌婵皱眉,“广武侯那么大的势力么?”
时雍想到孙正业说的那些话,嗯了一声,唇角微微掀起,“赵家天下有广武侯陈景立下的汗马功劳。建国功臣的后代,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乌婵道:“那你这么做,除了激起她的怒气,又有什么用?她若是不理会,不是白费了功夫么?”
时雍看她一眼,随即笑了。
“陈香苋要付出什么代价,全由她一己之念,她若能就此收手,那便罢了。她暗地里阴我,我砸了她的铺子,一笔勾销。若她咽不下这口气,再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别怪我了。”
乌婵道:“就怕她当真玩阴招,防不胜防……”
时雍微微勾唇,一副笃定的样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贱人的招防不住,但是不用怕。因为大人的眼线,也避不开。”
乌婵一惊,便是燕穆和南倾也有短暂的错愕。
“你是说,今夜之事,赵胤会知道?”
时雍点点头,慢慢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微微一笑,“他会。”
赵胤不在身边,可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赵胤的视线。
故而,时雍要为赵胤扳倒陈淮提供更多的依据。
她方才的时候就细思过,军需粮一案,谢炀一个仓储主事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此事一定与谢炀的亲家广武侯脱不了干系。若非事涉广武侯,赵胤又怎用得着亲自出马?
要办案子,就要办他个扎扎实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