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血经》吗?”
慧光微怔,连忙双手合十,“罪过,小僧这等粗鄙之人,怎敢亵渎《血经》……”
时雍道:“锁在铁柜里,便不曾让别人瞧见过?”
慧光点点头,“确实如此。除了我师父和师祖本人,旁人无从得见。”
时雍皱了皱眉,“那就奇了怪了,赖家小子是如何晓得潜入暗室,又是如何打开柜子,挖开锁头的?”
慧光忖度着,不答反问,“小僧得闻,赖家小子不是摔崖而死?”
时雍斜他一眼,“慧光师父消息很灵通。”
慧光汗颜道:“不瞒郡主,小僧此刻已是心乱如麻,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此事的发展,也很是期望侯爷能快些破案,为庆寿寺找回《血经》,如此这般,无论师父要如何惩罚小僧,小僧也甘愿受之。”
时雍轻唔,戏谑一般挑眉,冷冷看着他,半真半假地道:“最好能放你还俗,娶妻生子,得享天伦是吧?”
慧光脸上再次浮出可疑的红云,愧疚道:“小僧不敢作此想。师父救我养我栽培我,此生此世,小僧都不会离开庆寿寺……”
“嗐,这话说得。”时雍没有放过他,继续嘲弄道:“你的宜娘都要为你产下麟儿了,你还怎么做六根清净的佛门大弟子?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此话一出,慧光脸色微变。
眉宇间仿佛浮上了一抹愁云,他迟疑片刻,才无奈苦叹。
“宜娘不在了。”
什么?
时雍以为自己听错了。
慧光望着她探究的目光,又苦闷地摇了摇头,颓然地跌坐下来。
“那日小僧下了山,匆匆赶到宜娘住处,不料,已是人去楼空。宜娘只给小僧留下了一封书信。”
时雍惊讶。
这些人都喜欢留书出走的么?
她好奇地问:“说什么?”
慧光语气再次出现哽咽之态。
“宜娘心知小僧志向,不肯让小僧为难,一个人收拾行李远走他乡了。说是,说是此生再不相见。她会独自将孩儿抚养长大,也不会告诉孩子父亲是谁,不会让孩儿有朝一日来寻亲,打扰小僧清修……”
谁说出家人清心寡欲?
一旦动情,人总归还是人。慧光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孤苦无依的女子爱上修行的和尚,有了男女之情,又不得不带着孩子远走,听上去就有那么几分伤感和唏嘘。
只可惜,出在这个节骨眼上,时雍就难免产生猜度。
“佛曰,情不重不生娑婆,你也别太自责。不过,慧光师父,恕我直言,你了解这个宜娘吗?”
慧光点头。
时雍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何?生辰八字?何处口音?离开你后,又能投奔何处?”
慧光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一口气问出这么多。
怔忡片刻,他想了想,“我只知她叫宜娘,芳龄十七,是从南边逃荒而来。爹娘染疫,病死途中,她独自一人流落顺天府。”
时雍道:“你与她如何相识的?”
慧光道:“宜娘到庆寿寺为爹娘祈福,悲伤过度,一时生念全无,一个人偷跑到三生崖,想要追随爹娘而去,恰巧被小僧碰见,将她救了下来。”
当真是巧合,完全就像写好剧本,按情节在演。
时雍想了想,又问:“多久的事情?”
慧光道:“两月有余。”
世界之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时雍内心虽有疑惑,但不敢肯定事情就一定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更是不忍心在这种时候,直接告诉慧光,他有可能被人蒙骗了。
更何况,她也不敢肯定,欺骗的那个人,是不是这个叫慧光的和尚?
赵胤又问了慧光一些藏经阁事发当日的细节,便打发他下去了。
时雍看赵胤面色平静,低低道:“侯爷,你可信了他的话?”
赵胤勾唇,淡淡瞥向她,“阿拾不是只信证据?”
呃!
时雍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侯爷把我说的话都记得很清楚嘛。”
“自然。”赵胤沉下眼睛,唤来辛二,低低吩咐他几句,待辛二出去后,这才淡定地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