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男人,什么也做不了。
陈萧也不吭声,由着她吹胡子瞪眼,只是坐在床前的高凳上,端着丫头刚盛进来的竹荪乌鸡汤,不轻不重地吹着气,尝尝温度合适了,这才用勺子送到乌婵的面前。
“张嘴!”
乌婵张嘴正想骂人,就看到撩着帘子站在门口的时雍。
“阿拾来了!”
她惊喜地唤了一声,又看她身边的彩云,俏脸微红。
“你怎地不知道通传一声的?”
时雍笑道:“别怪彩云。是我听到你在里头嚷嚷,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这才冲进来救人的……”
乌婵叫她撞上这么丢人的事情,微微尴尬。
“嘴又贫了,快些来坐。”
陈萧也是站起身,将汤碗放在床柜的托盘里,朝时雍打了个招呼。
“见过郡主。”
时雍轻笑,“我是来为婵儿请脉的,不过,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你们先喂食,等她吃饱了,我再进来?”
乌婵知道她在打趣自己,翻个白眼瞪她一下。
“赶紧坐过来。小蹄子,我就要你喂。”
时雍似笑非笑,没有回答,陈萧却是知趣地退开。
“我还有事,那劳烦郡主,陪她说说话。”
陈萧匆匆鞠礼,走得十分的快,那挺拔端正的背影看得乌婵唇角微掀,浑然不知自己的眼里是何等的娇俏旖旎,一副小妇人的模样。
“整挺好呀。”时雍懒洋洋坐在陈萧坐过的那张凳子上,端过那个汤碗来看一眼,“喝吗?”
乌婵连忙摇头,鼻子眉毛都皱了起来。
“别别别,我都快喝吐了。你都不知道,我一日三餐全是这些……上头有公公监督,下头有陈萧坐镇,我就像个囚犯似的……”
她对着时雍一顿抱怨,时雍却只是看着她笑,到后面,乌婵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当然,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我……就是这辈子都没有被人管束过,不习惯……”
“我看你心里偷乐着吧。显摆!”
乌婵的娘很小就过世了,又没有爹,颠沛流离的日子虽是过得苦,但也独立自主少拘束,到了定国公府,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也打破了她的过往生活。
不习惯是有的,可是时雍瞧着,她分明是幸福多于埋怨。
于是,好事做到底,时雍将昨天听来的,陈萧和陈宗昶父子二人的对话告诉了乌婵。
“少将军为了你可谓煞费苦心,连亲爹都哄骗呢,知足吧你。”
乌婵面色还有些憔悴,一听这话,略微露出几分红润。
“什么呀,他那是为了他自己。”
“怎么说?”
“想生儿子呗。”
“这话说得。”时雍白她一眼,“好像只有你会生似的。国公府是找不到能生孩子的美人儿了么?人家少将军不纳姬妾,不贪女色,一心一意待你。这么专一,很难得了。”
“他……”乌婵不知想到什么,面颊微微羞涩,眼帘垂下去,犹豫着吭哧吭哧地道:“他也不是什么专一,就是,就是他说,可能是服了那药的原因,只有对着我,才能……才能那个。”
“药?什么药?那个,又是哪个?”
“小蹄子你明知故问。”乌婵羞赧地瞪着时雍,看她正经的样子,牙根痒痒,不过转瞬又严肃了脸,“我记得当初还见过他在倚红楼跟人家姑娘耍威风来的,为何会吃了你给的解药,就不行了呢?”
时雍愕然片刻,又忍不住笑。
“只对你一人有性致,这不是好事么?瞧把你愁得,什么就叫不行了?”
乌婵摸了摸肚皮,语气带点叹。
“我就是很奇怪嘛。你瞧我这也怀不上……”
“你想怀上吗?”时雍盯住她问。
乌婵怔了怔。
方才那句话她说得顺嘴,可实际上,她好似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她想是不想,对陈萧又是什么样的情感。
“我不知道。”乌婵突然一叹,有些烦闷地笑,“怀上了,就生下来。反正也嫁了,有个孩子也是好的。至于他嘛,心底自有喜欢的女子,又有倚红楼会琴棋书画会卖弄风骚的相思姑娘……我们就,彼此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