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沉下面孔吩咐一声:“将小九带回去,关去曲水院,若敢外出半步,打断他的腿!”
致深话音严厉,我心下略安了安。如今九爷被致深擒回府中软禁,不得外出,也便同那些革命党断了往来。我本就对那些张口是满口慷慨激扬大道理,却只会躲去地下作老鼠的乱党恨之入骨,这回总算是万事大吉,天下太平了。
下山回府,我惊吓未定,紧贴致深,他紧紧搂住我的肩头,一手握住我冰凉颤抖的手,只是那只手同样冰凉。
五姨太正要登车,怅然的目光望一眼致深,却宽仁谦让地说:“爷同妹妹一个车吧?”
虽然她心里不知如何酸楚嫉恨,但面儿上总是那么温婉大方,便是她怂恿致深来山神庙捉奸不成?如今她看似一切未曾发生一般的气定神闲。
我自然当仁不让,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望着那放下在马车下的踏脚凳,侧头求助般仰望了他一眼,平日,他总是见我提了裙裾登凳上车难,就一把抱我入内。
果然,致深心领神会一般,拦腰一用力将我抱起,稳稳送入车内。我心下渐渐安然,也许致深他并未生疑,因为爱我,所以对我编派的那套说辞深信不疑。虽然疑点重重,但男人若倾情爱一个女人,也多半是会自欺欺人的。
我心下苦涩,却依旧为他的深信不疑动容。我上了车,反手要去拉他同上此车,灯火中却见他毫无动意,冷冷的将手负后吩咐一声:“备马!”
我愣在原地,他这是要甩下我们骑马而行?
我心下一阵犹豫时,又听到有人在劝:“大帅,不可,九爷尚在昏迷!”
他是要骑马驮着九爷走?
他却轻蔑地一笑,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徘徊,旋即一声长长的马嘶,我撩开帘子急切地看去时,发现致深马背上驼着如猎物一般的九爷怀铄。他轻蔑地一笑打马扬鞭,在一声咴咴的马嘶声中扬尘而去,留下了孤单的我们在身后。
他竟是头也不回。
我独自坐在车中,沉吟了许久,直到心头的失落全化作眼前一片茫茫迷雾,再看不清他的身影,这才吩咐了车夫启程回府。
回府,已是晨曦微透,街衢一片宁静,偶尔几声鸡鸣。
马车才在府门前停稳,便有嬷嬷扶我下轿。我心思不定,抬眼看去时一惊,竟是大太太房里的万嬷嬷亲自为我掀开轿帘。
万嬷嬷?如何会是她?我轻轻皱起了眉,要知道万嬷嬷是大太太的陪嫁嬷嬷,府中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前段时间刚回府我得意之时她尚且同大太太一样对府中事情不闻不问,如何今日这般殷勤?
我忙谦逊道:“漪澜实在不敢,怎么能劳嬷嬷相搀?”
她轻声说:“太太遣老奴在此等候多时了。太太吩咐说,待八奶奶一回府,就去她房里问话。”
她的声音冷冷的,虽然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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