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有趣。
不多时,有一小丑跑上场,滑稽的打几个滚,又一小丑提了一个大大的竹圈横在场上,那竹圈大如栲栳一般。忽然,马疾驰而来,人马均从圈中依次钻出,纵横往来,嬉戏有趣,人马腾来跃起都是轻盈无比,仿佛是织锦之梭,赢来一片片的喝彩声。
七姨太扯扯我的手,又瞟眼去看一旁的曹蒹葭。我看去,见曹蒹葭正得意的鼓掌叫好,手里不知何时捧了一瓶子荷兰柠檬气泡水,同致深你一口我一口的吸着,亲昵无间欢悦无比。致深在人前极其注意官仪,便是微服出行,一时不慎,被言官得知,弹劾去朝廷,也必遭主上申斥。可如今,他肆无忌惮,搂住曹蒹葭亲狎之态令人侧目。七姨太冷眼旁观,轻哂一声拖长声音幽幽道:“好戏还在后面。”
我一时没有留意她的言语,只去看马戏。不过一阵子,果然一阵喇叭声,一辆微型的西洋四轮马车在欢快的西洋进行曲中驰去场内,仿佛王子出行般的气派,拉车的竟然是四匹可爱的小狗,吐着红艳艳的舌头,汪汪叫着四蹄紧倒的奔跑。前呼后拥的随了一队西洋哈巴狗,毛色都是雪白,仿佛锦衣卫一般,颇具嘲讽。四周此起彼伏爆笑声,我这才仔细留意到,那四狗拉的西洋车上,端坐的竟然是两只衣冠楚楚的猴子,一男一女的模样,滑稽之态令人咂舌,叼着雪茄的猴子穿着官服,戴着官帽,大模大样的靠在椅背上搂住一旁穿着西洋长裙头扎蝴蝶结一袭曳地粉色长纱裙的猴子,那母猴子还摇着小扇,惟妙惟肖,仿佛官员携小妾出行。我心下一笑,七姨太在旁边脱口而出:“这不正是老爷和‘曹贱嫁’吗?”
马戏本令我暗笑,如今我却已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我一笑,七姨太恰看我,秀眉一挑故作懵懂地问:“妹妹平白的笑什么?”
我反问她:“姐姐就不觉得可笑吗?”一句话,仿佛同她亲近了许多,先时剑拔弩张的仇人,如今却也并肩而坐。
她冷冷道:“不好笑,还不如台下唱得精彩呢!”
我便继续看戏,远远地见致深起身,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急匆匆的出去了马戏大棚,似是有什么急事离去。我正纳罕,侧头时,发现七姨太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二姨太则笑得呆傻一般咧着笑口合不拢,不停地随着四面掌声鼓掌不停。我望向场上,车中猴子们正得意的向四面观众飞吻,引来一阵阵的狂笑声。来旺分开人群来到我和二姨太身边说:“爷得了消息要急回衙门有公干,先行一步离去了。”
我点头,不由望一眼那边全神贯注的看马戏的曹蒹葭,她兴致不减,兴奋的拍着巴掌笑逐颜开。我正打发来旺下去,就在这一瞬忽听一阵惊叫失声,就见一物直袭去场外观众群里,不偏不倚地砸去曹蒹葭脸上。
“啊!”曹蒹葭失声惊叫,我定睛一看,一只血淋淋的鸡扑棱棱地在曹蒹葭脚下挣扎,翅膀扑起血水四溅,颇是吓人。我先还以为是马戏团的鸡鸭没有圈好飞了处笼,却不想定睛一看,曹蒹葭满脸满裙的鲜血,惊得愕然立在那里。只是那只鸡,竟然无头!是被人躲去了头的鸡。
是有人将一只剁了头的鸡扔去了曹蒹葭怀里,吓得她半死。一阵惊叫,四周观众惊得四散而逃,一片你推我搡的慌乱。
众人惊呼狂叫声中,我正摸不清究竟,却见七姨太正分开众人跻身回来,一脸得意的笑,问我和二姨太:“这洋人的马戏可是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