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这位羸弱的国主这些话里的意思。可她已经失了兴趣再追问下去。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上中天,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齐云裳跟西门戎别过,准备回玉还殿午膳,不想半道上却被人拦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我们主子已经备下午膳,还请殿下赏脸一叙。”一名丫鬟身着淡绿色深衣,规规矩矩给齐云裳行了礼。
“你们主子是?”齐云裳有点诧异,谁这么大胆,竟敢明目张胆拦了她。
“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们主子说了,殿下定然对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兴趣。”那绿衣丫鬟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跟齐云裳如是说。
这倒真勾起了齐云裳的好奇心,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见她,听这话里的意思,这人定然对齐云翡玉有所了解,甚至还可能知道些内幕,看来自己还是走一遭吧。
“带路吧。”齐云裳摸摸肚子,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还是决定暂时委屈了它。
陆阳国皇宫的设计以曲折往复为主,若不是对这皇宫地形极为熟悉之人,只怕极容易迷失方向。
那带路的丫鬟引着齐云裳穿过一道道拱门,走过好几个长廊,几乎将人给绕晕了才终于在一座题为“自流轩”的殿前止了脚步。
“殿下请进,主子已恭候多时。”绿衣丫鬟并没有打算带齐云裳进去,而是打开门侧过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齐云裳也不为难她,径自越过她抬步进入。
这自流轩内视野并不开阔,其内花草遍布,树木成荫,不远处更有一个小湖,湖中凉亭伫立,檐角上翘,似有人影晃动。
齐云裳并不急着往前走,反而慢下脚步细细端详起眼前的景色。
时值深秋,自流轩内各色菊花争相开放,红的白的,黄的淡的,看得人生出一股子清气来,齐云裳慢慢欣赏着眼前美景,不觉清吟出口: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好一个‘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长公主果然是前皇后娘娘的女儿,这份气度和见识,只怕一般闺阁女子尚不能及你万一啊。”
人未到声先至。
齐云裳十分淡定从容,她不意外这人的忽然出现,这自流轩的主人总是要露面的。
一名宫装美人正从一簇淡黄的菊花之后缓缓步出,她的身后,跟着两名服侍丫头,跟刚刚那个带路的绿衣丫头一般,穿着淡绿色的深衣。
“见过长公主。”丫鬟们给齐云裳行礼。
美人身穿精致华贵袍服,头戴七尾凤凰金步摇,画着淡淡的妆容,五官精致,齐云裳想了想,此人既为贵妃头衔,那便是这宫中唯一的左贵妃夏流珂了。
嘴角凝笑,淡然望着面前的美人,齐云裳施施然道:“自流轩内遍植菊花,看来左贵妃娘娘于众花之中独爱这菊花,观花及人,想来娘娘的见识和气度都不凡,云裳佩服,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人能保持如此气节,着实不易。云裳初来乍到,若刚刚失了分寸扰了娘娘兴致,还请左贵妃恕罪。”
话虽说的客气,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左贵妃夏流珂细细端详一番面前的女子,只见白嫩细腻的瓜子脸脸上镶着一双水汪汪狡黠的杏仁大眼,仿佛一眼便能洞透人心。
像,实在是像,这人和齐云翡玉无论从身形气质还是神韵上来看都极为相似,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十八年前的齐云翡玉,高贵,冷情,难怪国主见着她便一眼认了出来。
夏流珂收敛思绪:“今日冒昧请长公主前来一叙,实属无奈,长公主能赏脸赴约本宫深感荣幸。”
“不知左贵妃有何事相商?”齐云裳单刀直入,她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没这个雅兴与人绕来绕去。
夏流珂微微一笑,这人的性子倒是和齐云翡玉有点不同:“我们席间说话。”
齐云裳二话不说便跟着走了。她倒要看看这陆阳国的左贵妃娘娘有何事需要和她一叙!
备注:深衣,一种上衣下裳相连的服装,剪裁独特,衣与衫相连,制作时上下分裁,中间有缝连接,下裳裁12幅,以应12个月,符合古人对天时的崇敬。深衣的长度大致在足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