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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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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什么样子啊。”

    冼怡调皮地说:“不松,就不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郝平川走了过来。

    郑朝阳这才极其尴尬地挣脱了冼怡的搂抱。

    齐拉拉抱着冲锋枪走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几具土匪尸体,看着抱着冲锋枪的齐拉拉,郑朝阳问道:“这都是你干的?”

    齐拉拉顿时豪气大增,挺胸叠肚,大声回道:“正是!”

    对黑旋风的审讯很顺利,用郑朝阳的话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笨的贼。真不明白黑旋风是怎么活下来的。

    黑旋风交代自己是接受了一个叫杨凤刚的人的改编。这是一小股部队,三四十人,但是武器精良。杨凤刚叫他们进城搞点物资,结果他看到冼怡正在闲逛,因为之前和冼登奎有过节,就顺手牵羊绑了票。

    另一个房间,白玲在给冼怡做笔录。冼怡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手臂上,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白玲。

    冼怡轻轻地抽着鼻子:“白姐,你用的香水是可仙奴吧?”

    白玲一愣:“你鼻子倒挺尖啊。”

    “其实我以前也用可仙奴,不过后来改成娇兰了。花香,朝阳大哥喜欢花香。”

    “你朝阳大哥还喜欢汽油味儿呢。他不抽烟,可兜里总是揣着一个美国打火机,没事就拿出来闻闻。”

    “是吗?这我可不知道。”

    白玲用笔敲打着笔记本,严肃地说:“集中精力说自己的事。”

    冼怡趴在桌子上,不眨眼地看着白玲,轻松地说道:“我能有啥事啊?哎,白姐,一看你就是个有文化的人,长得也漂亮,和电影明星似的,你咋就当警察了呢?”

    白玲纠正道:“是公安,现在不兴叫警察了。这是革命工作,不分男女。我们部队里女兵多得是。”

    冼怡很是神往:“是吗,早知道我也革命了,这样就能天天和朝阳大哥在一起了。”

    郑朝阳、郝平川和白玲在走廊里相遇了。

    郑朝阳忙问:“怎么样?”

    郝平川愤愤道:“你还说他们是啥高手,简直是一群土鳖。”

    白玲憋不住地笑道:“还有个花痴。”

    郑朝阳心里叹息,这回差点儿栽了,多亏老郝多了个心眼儿。郝平川一脸得意。

    罗勇听了郑朝阳的汇报感到事态严重,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建制部队,他们盘踞在北平郊区一定有目的。

    郑朝阳说,根据黑旋风的交代,他们计划接应北平城内的重要人物出城。要是接一两个人或者三五个人应该是目标越小越好,可现在他们的人数有这么多。那么要接应的恐怕就不只是几个人了。

    罗勇说,不管他们要干什么,这么大一股反动武装在郊区出没威胁太大,一定要尽快铲除。

    商会会长魏樯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这时,小伙计跑来说外面有个叫郑朝阳的解放军找他。

    魏樯迅速说:“更衣。”

    郑朝阳在商会的客厅里欣赏着墙上悬挂的石涛山水图。

    魏樯换了一身中山装后,走了进来,抱拳拱手道:“郑老弟别来无恙啊?”

    郑朝阳走上来和魏樯握握手:“换了行头,倒是显得年轻了。”

    魏樯轻轻地捋捋油光锃亮的头发:“新时代了嘛,我们也得跟上步点儿啊。贤弟看上这幅山水了,回头我叫人送你家去。”

    郑朝阳笑道:“这就不必了。而且,你这张画是假的。”

    魏樯惊讶中带着不信甚至不屑:“怎么可能?”

    郑朝阳问道:“琉璃厂谈古斋出来的吧?”

    魏樯眨巴着眼睛,有点惊讶:“对啊。”

    “谈古斋的张大半是个造假高手,而且专吃石涛,你来看。”说着郑朝阳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小瓶碘酒,在画轴上轻轻擦了一下。画轴上显出一个圆形的印章字样“半”。

    魏樯看到后,脸憋得通红,恶狠狠地说:“张侉子,我和他没完!”

    魏樯一把扯下墙上的画,胡乱卷了起来。

    郑朝阳坐在椅子上,看着手忙脚乱的魏樯,意有所指地说:“买东西打了眼,吃点小亏不算什么,也就赔点银子。这要是在时局上打了眼,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老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咱俩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当巡长的时候,您还是联盛商号的大查柜。怎么样?给个面子,帮我们稳定一下粮价。”

    魏樯有些为难地说:“物价的事情是北平商会决定的,我虽是会长也不能擅自做主啊。这是买卖,买卖有买卖的规矩。凡事得大伙儿商量着办,您说是吧?”

    郑朝阳沉下脸来:“会长的意思,是我没这脸吗?”

    魏樯急忙辩解:“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别人不敢说,你郑老弟的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这样,我回头召集粮商们商量一下,给你想个办法。我呢,希望你也帮我们做件事。”

    郑朝阳一脸笑意地点头。

    “解放军刚进城,粮店就遭到抢劫,新政府得给个说法。”

    三轮车夫耿三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车帮突然被人拽住了,他回头一看,哭丧棒一脸坏笑地说:“耿三,你的份子钱可有日子没交了吧?”

    “早就交给车行啦。”

    “跟我装傻是吧?我们当巡警的整天在街上吃土,要你点茶水钱很过分吗?”

    “都解放了,现在的政府叫人民政府,叫人民当家做主,老规矩也得改改了。茶水钱,你和我要不着。”

    哭丧棒晃着手里的警棍,威胁道:“都是混街面的,你也知道我哭丧棒是什么人,告诉你,哪朝哪代也离不开巡警。换身衣裳照样干,找机会整死你。”

    哭丧棒说着一把将耿三车上的坐垫抄了起来,甩手扔到了房上。

    耿三大怒:“嗨,那是我新买的垫子,你讲理不讲理啊。”

    哭丧棒一把薅住耿三的脖领子,抡起警棍:“今儿爷就叫你知道什么是理。”

    耿三毫不畏惧,也一把薅住了哭丧棒的脖领子。

    多门从旁边走出来,拉住了哭丧棒的胳膊,笑眯眯地说:“老桑,这是干吗?跟个拉洋车的较什么劲!”

    哭丧棒恶狠狠地说:“我得叫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多门劝道:“他知不知道的,马王爷都是三只眼。好歹是我街坊,给个面子。”

    哭丧棒横眉立目:“瞧您了多爷。耿三,你给我记住,没下回。”

    他晃着警棍走了。

    耿三一口痰狠狠吐在地上:“我告他去。”

    多门一步跨上车:“行了吧,爷们儿。这人就是圈里猪——挨刀货,年关不远啦。走吧,今儿老寒腿又犯了,劳驾给拉两步。”

    “走着。”

    烟袋斜街多门家的小院,是个上百年的老宅子,十分破旧,但能看出原先十分气派。早些年这边半条街都是老多家的买卖,现在只剩下这个跨院了。

    正房三间住的是多门。多门是个老绝户,没儿没女,前年死了老伴儿,剩下他一个人,一直嚷嚷着再娶可就是没动静。

    东厢房两间,一间住的是拉车的耿三夫妇;另一间住的是天桥唱快板的张超,绰号叫“蘑菇头”,也算是个还有点名气的小角儿。不过他娘子当年可是名震京津的鼓书艺人,绰号“杜十娘”,经典曲目就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时间久了别人都叫她杜十娘,大号反倒没人叫了。

    西厢房也有两间,一间住的是天桥混混儿王八爷;另一间房子闲着,没人住。

    耿三拉着多门来到小院门口。

    多门进了门,耿三把车推进了小院。

    多门掏出一把零钱给耿三:“就这么多了。”

    耿三将多门的手推了回去:“您骂我呢?收您的钱我是小狗子。”

    多门把钱收了起来:“得嘞。”

    蘑菇头张超正在院里的石凳上摆弄话匣子,怎么鼓捣也不出声。

    多门看到他又捣鼓,忍不住地劝道:“我说那破玩意儿就扔了吧,你还真当个宝。”

    张超可惜道:“给周老板家唱堂会时赚来的,咋说扔呢?”

    耿三娘子端出脸盆让耿三洗脸:“我可是听说了,周老板给定的是汉奸罪,你唱堂会那事以后还是少咧咧。”

    张超不解道:“汉奸不汉奸的和话匣子有啥关系啊?”

    多门耐心解释:“怎么没有?你自己看看这牌子,日本货。当年萝卜头逼咱花钱买他们的东西,我家里还两瓶子香水呢,你说我一老绝户,哪儿用去啊?”

    张超接口道:“怎么用不着,给堂子里的姐儿”

    在旁边洗衣服的张超媳妇杜十娘把一只袜子砸在张超的身上,怒道:“要死啊,你!多爷,您别听他的,他就是一铁匠铺的料,欠打。”

    多门坐在自家门口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把茶壶,喊道:“三娘子,给来点儿水啊。”

    耿三媳妇端出一个水瓶来,给多门的茶壶续上水。

    王八爷从外面连蹿带蹦地跑了进来,一边夸张地掸身上的土一边说:“去去晦气,去去晦气。”

    杜十娘看着到处都是土,有些生气,说:“八爷,您都多大年纪啦,还撒土扬烟啊?”

    王八爷不管不顾,继续掸土,弄得整个院子都尘土飞扬的。

    他嬉笑道:“十娘,我多大年纪,等晚上我慢慢告诉你哈。”

    张超抱着话匣子溜进了屋。

    耿三站起来怒道:“都是街坊,有劲儿外面使去,甭跟这儿嚼蛆。”

    王八爷看到耿三一脸怒气,赶紧打圆场道:“不识逗,是吧?没劲。”

    王八爷转身看着多门:“多爷,我可是听说了,共产党大整顿。你们这些老警察可是不得烟抽啦,留那些身强力壮,相貌堂堂,身家清白,脑袋上没辫子,屁股上没尾巴的。我瞧您是哪条儿都够不上。悬,真悬!”

    耿三媳妇问道:“那,警察不当了,叫干吗去啊?”

    王八爷说:“说是给拉到山西修黄河去。”

    多门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喝着小壶里的茶:“听他满嘴胡吣!我一个满洲镶黄旗,祖上是从三品游击将军,从我爷爷那辈开始,三代都是警察。共产党打仗是一把好手,要说城市治安,他们还没入门。走遍四九城你们打听打听,六扇门里有我多门办不下的案子吗?我还告诉你们,总有一天,他们得上门请我。”

    多门走到门口,看到郑朝阳迎面而来。

    多门嘴角露出微笑:“瞧见没,这就来了。”他努力板着他那副像笑又不是笑,恭敬又有尊严的脸,等待郑朝阳。只是郑朝阳敲响了隔壁郑医生家的门,多门的表情僵硬下来。

    王八爷出来一眼就瞧见了郑朝阳,吓得一缩脖子,有点口吃:“我我我,这不是那谁吗?那个谁吗?”多门转身进院:“对,那个谁。”耿三在里面问:“谁啊?!”

    郑朝阳敲门,开门的却是秦招娣,她身上围着围裙,戴着套袖,手上都是泥,一副正在干活儿的样子。

    秦招娣看着郑朝阳问道:“您找谁?”

    郑朝阳看看门牌号,没错,就说:“我找郑朝山。”

    郑朝山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显得高大威严。

    郑朝阳恭敬地站在那儿:“哥!”

    郑朝山点点头:“嗯,回来啦!”他转头跟秦招娣介绍道,“招娣,这是我弟弟郑朝阳,共产党的大官。”

    郑朝阳眼睛很自然地瞟了秦招娣一眼,目光中带着职业性的犀利。

    秦招娣急忙摘下围裙和套袖,在水管子上洗了洗手:“那你们兄弟聊吧,我先走了。灶修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再找我吧。”

    郑朝山送她出门:“今天多亏你了。我叫后勤的人来帮忙,你叔偏偏叫你过来。”

    秦招娣笑道:“后勤的人都忙呢,这种炉灶我从小就会摆弄,不叫事。”

    秦招娣麻利地出了大门。出门后脸上微微变色,她感到了一丝紧张,回想起郑朝阳犀利的眼神,她甚至有点害怕。

    兄弟俩坐在椅子上,郑朝山给郑朝阳沏茶。

    郑朝阳端着茶碗,内疚地望着郑朝山:“哥,我走了以后,他们没难为你吧?”

    郑朝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把我叫去问了问,又在门口放条狗看了几天,不过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这还得感谢你啊,这些年你一直都不和我来往,就是怕有这一天吧?”

    郑朝阳着实觉得歉疚:“哥,对不起。”

    “算啦,自家兄弟。你小子闯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说完,郑朝山指了指自己的左耳。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日军长驱直入占据北平,大批青年逃出北平。这天晚上,郑朝阳也在哥哥的安排下准备出城。

    郑朝山拿出二十块银圆递给郑朝阳,但郑朝阳死活不要,说父亲病得很重,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郑朝山强行把钱塞进了弟弟的口袋。

    出门的时候,郑朝阳听到正房里传出父亲沉重的咳嗽声,忍不住流下眼泪。他跪倒在地向父亲的房间磕头,小声说:“爸,儿子不孝。”

    郑朝山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兄弟两人出了院门,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胡同里,一个下夜班的女护士被两个喝醉的日本兵纠缠。女护士拼命挣扎呼叫,但没人敢出来。

    郑朝阳冲过去一拳打倒一个日军,另一个日军抽出刺刀冲着郑朝阳比画。

    郑朝山突然从背后用棍子将日军打昏,叫郑朝阳快跑。

    郑朝阳跑了,郑朝山被抓进日本宪兵队,幸亏医院的庶务秦玉河拿着院长的名片来,才救出了郑朝山,但他的左耳已经被打聋。

    郑朝阳出去后就参加了八路军的平西游击队,后来党委派他回来参加汪伪政府主持的警察考试,利用他北平人的优势打进警察局潜伏下来。

    对于弟弟突然回来要去参加警察考试,郑朝山表现出极度的愤怒,他把杯子摔到地上,咆哮道:“你受不了苦,跑回来我不怪你,可你竟然要去当警察!现在的北平是日本人管着,当警察就是当汉奸。”

    郑朝山拿出一包银圆,对郑朝阳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去燕大上学。但郑朝阳坚持去当警察,并离家出走,从此兄弟二人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两个人都没有品茶的想法。

    郑朝山缓缓道:“我现在知道了,这些年你也算是忍辱负重。不过,总算没负郑家的名声。”

    郑朝阳笑道:“咱不说这些了。你这些年就一直单着,没想着给我找个嫂子啊。”

    “我一个穷医生,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人家。保不齐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啦。”

    “哎,我看着刚才出去的那个就蛮好啊。”

    “好什么好。”

    “看着就麻利,连炉灶都会修,能干啊。”

    “你算了吧,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夜幕降临,万林生戴着礼帽,用大围巾围着脸,拎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金城咖啡馆。经理乔杉迎了上来。

    万林生打开行李箱,里面是美元、枪支和一部大功率的电台。

    乔杉叫万林生马上出城,因为他这张脸很多人都认识,在北平,“万鬼子”的绰号可不是吹出来的。但万林生却说他还不能走,因为他已经跟保警总队那边建立了联系,就是走,也得给共产党来点儿“硬货”。

    万林生蒙着脸大步在街上走着。城里太危险,他决定听从乔杉的建议,暂时出城避避风头,谁想到在大街上竟然被两个功德林的幸存者认出来了。那两个人像疯了一样,一边攻击万林生,一边咆哮着、叫骂着“畜生”“屠夫”“我日你八辈祖宗”!

    万林生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准备尽快结果了这两个疯子。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闪出,飞起一脚将万林生手里的匕首踢飞,上前和万林生缠斗在一起。

    万林生认出来人就是宗向方,骂道:“娘的,我早知道你是共产党。”

    有一人拉响了胡同口电线杆上挂的“防盗铃”,并大喊着:“抓特务啊!抓特务啊!”很快,胡同里其他防盗铃跟着响了起来,这声音在晚上显得格外刺耳。

    防盗铃响起的时候,郑朝山正送郑朝阳出门,他劝弟弟住在家里,怎么说也比在局里打地铺要强。郑朝阳说现在工作太忙,等安定了以后再回来住。

    黑暗中万林生在胡同中猛跑过来。郑朝阳上前阻拦,认出是万林生。

    万林生不愿缠斗,钻进胡同,经过郑朝山身边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下,眼神复杂。

    警察很快包围了这一带的胡同,设了封锁线。

    万林生慌不择路,进了一条小巷子。

    对面,郑朝山突然走了过来。

    万林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

    两人慢慢走近。

    郑朝山一刀划过万林生的脖子,迅速隐身到黑暗中。

    万林生冲着郑朝山的背影打出一枪,慢慢地靠着墙坐倒,脖子上鲜血喷涌。

    胡同不远的角落中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迅速摘下万林生的戒指和手表,之后一路小跑没了踪影。

    回到卧室里,郑朝山冷静地烧毁了自己脚上的回力球鞋和身上的衣服,仔细地擦拭着一把锋利得如同手术刀一样的匕首。匕首呈新月形,造型独特。刀身映射出郑朝山的眼睛,那眼睛分外明亮、阴鸷。

    天亮了。郑朝阳和郝平川在查看万林生的尸体,白玲拿着相机在拍照。两人都没见过万林生脖子上这种奇怪的伤口,刀口很细很深且非常整齐,身上没有搏斗的痕迹,这说明他是在没防备的情况下遭了暗算。

    周围的公安在搜寻线索,齐拉拉也在其中。因为在解救冼怡的过程中立了功,他被破格录取当了见习公安。齐拉拉兴高采烈地穿上了制服,当着郝平川的面在大门处来回进出了好几次以示报复。

    郑朝阳指着万林生脖子上的刀口道:“这种刀口我从来没见过,暗算他的人很会使刀,不简单。发现万林生的人是什么情况?”

    郝平川挥挥手,几个警卫把两个功德林的幸存者和宗向方带了过来。

    郑朝阳和宗向方紧紧拥抱在一起。和宗向方重逢的喜悦没持续多久,郑朝阳就叫宗向方回局里去做笔录,他还要等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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