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上好的云锦,我一直舍不得拿来做衣裳,本是打算好好放着以后给你做嫁妆的。你既要给凤卿做鞋子,我将它找出来,裁了换用那个做。那匹云锦缎面亮,做出来的鞋子好看。”
接着又给她提意见:“忍冬花的花蕊得用金线绣才生动,我称出一两银子来,拿去给人家打成金线。”
谢蕴心点了点头,便将手里边这双先收起来,打算以后继续把她绣完然后自己穿。这双鞋子的鞋面用的布料虽然不如杭氏的云锦好,但也是拿了自己手里最好的布料来做的。
杭氏便去开箱子将布料拿出来,与谢蕴心一起裁剪了,然后又重新画花样,重新绣鞋面。
谢蕴心绣鞋面的时候,杭氏则帮着纳鞋底。
只是谢蕴心终归是有些心烦气躁,绣了一会,却有些生气般的将手里的鞋面往小几上一扔,然后瘫坐在了榻上。
杭氏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看着女儿道:“怎么了?”
谢蕴心有些气性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老天爷对人真是不同的,对一些人总归是偏心。”
杭氏将手里的活计也放了下来,正好屋子里没人,倒想好好跟女儿说一会儿话。
杭氏问道:“你是看现在人人都跑去巴结奉承凤卿,连你都要不得不小心顺承着她,所以心里不好受?”
谢蕴心不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昨日在凤卿院子里的时候,看到吕麽麽在给她量鞋子,她就主动笑着说要帮她做一双。她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她其实就是想要讨好凤卿。
可是大家明明都是谢家的小姐,她是嫡出,凤卿甚至还是庶出,她却要讨好她。做鞋子那是丫鬟干的活,她为何要在她面前这般低声下气的。
杭氏叹了一口气,拉过谢蕴心的手,叹道:“心儿,你要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看凤卿如今活得风光,她心里未必就没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就一定心里活得比你快活。”
谢蕴心低下头来,在她心里,凤卿就是活得比她快活。现在府里人人都奉承着她,大伯把她当宝贝一样看待,都恨不得打个佛龛,将她高高的供起来了。她还会有什么觉得不顺心如意的。
杭氏见女儿还是转不过弯来,便只好敞开了说,道:“心儿,你拿自己跟凤卿比,觉得你是嫡出她是庶出,现在却反而要你这个嫡出的去奉承她这个庶出的,心里不服气。可是你要想想,出身看父荫,你想想你大伯是身份,你爹是什么身份,你这个嫡出的身份,还真不如凤卿这个庶出的值钱。”
谢蕴心抬起头看了一眼杭氏,喊了一声:“娘。”
杭氏继续道:“先不谈嫡出庶出的问题,就算你出身好,人的前程不单只靠出身,以后也未必就没有比你出身差的最后反走在你的上头,对这些人你若都低不下头去,只会怨天尤人,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就拿你父亲与你大伯来比吧,你父亲与你大伯都是一个爹生的,生母也是姨娘,按说出身没有什么差别。可是你看,你大伯最后能娶得了名门王家的姑娘,而你爹就只能娶了我这个小吏之女,如此千差万别,你爹要是跟你一样,早就要呕都要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