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焱爵说接她回家。
分明是夫妻间最普通的字眼,此时却像根刺一样扎进了习泽楷的心脏。
没人知道,他在国外留学时就经常憧憬,未来能够跟苏锦然有他们的家,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回家,那就是他奋斗的原动力。
为了能够跟苏锦然在一起,他才放弃家族事业,特意在江城开了一间小小的珠宝设计工作室。
同甘共苦才能苦尽甘来。
可他一直守在眼前的人却在跟她相遇之前就被别人抢了先。
厉焱爵手段简单却狠辣,单凭“回家”两个字就诛了他的心。
再看苏锦然,似乎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心意,习泽楷垂眸一阵苦笑。正要抬步跟上去,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轻笑着留给他一句,“习总再看下去,夫人也还是我家首长的,友情提醒您一句,像刚才那样的话,少说为妙,不说最好,否则以我们首长的脾气,保不准哪天,你连
人都看不到了。”
张泽岩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快步追上了去,嘴里还嚷着,“夫人,您等等我。”
苏锦然听见张副官的叫声才冷不丁想起,厉焱爵昨晚就把人调给她了。
顿住脚步等他追上来,她蹙了蹙眉头,“你跟我留在这里,谁跟着厉焱爵去总统府啊?”
“咦?夫人是在关心首长吗?”张副官笑眯眯地看着她,问了一个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苏锦然扯了扯嘴角,厉焱爵表面高冷床上闷骚,带出来的下属也不正经。
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沿着通道往后台走。
张泽岩看着夫人的背影,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果然还是首长了解夫人,连夫人会问到这个问题都考虑得到。
还好首长提前有准备,否则夫人问起来,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直接说首长压根没去婚礼彩排现场吧?
是的,厉焱爵没去总统府。
离开国礼堂,他直接开车去了京都西郊一间教堂。
上午的阳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斜斜地铺在教堂的座椅上,一个穿着单薄风衣的年轻男人捧起双手虔诚地做着祷告。
今天的教堂没有人来做礼拜,牧师和修女也没在,整个教堂只有那个年轻人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厉焱爵沉甸甸的脚步声响起。
年轻人放下手,转头看向厉焱爵,被阳光照着的脸跟厉焱爵的五官有七分相像。
两人长相相似,气场却全然不同。
厉焱爵这么多年在战场行走,脸部凌厉的线条张扬着血腥与戾气,还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强势。
反观那个年轻人,脸部线条非常柔和,眉眼间淡雅平和,无欲无求,仿佛看破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厉焱爵的表情依旧淡漠,只是幽冷的眸子多了些温然的色彩。
“北峪,久等了。”
厉北峪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也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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