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邕一瞪黎衷,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黎衷不敢抬头看黎邕,也不敢说出刚才蒙面人的事,只好说道:“小人早就仰慕芝画,所以才来问春阁的,小人忠心耿耿,追随大人多年,不敢撒谎。”
黎邕也不理黎衷,喊道:“来人,带进来?”苏名远和牧春风进来了。
黎邕问道:“这两个人,你可曾见到过?”
黎衷抬头看了看苏名远和牧春风,低头道:“他们夜闯咱们府,被小人抓住后,第二天送官了,伍县令判的案。”
牧春风一见芝画跪在地上,心中顿时感慨起来。
黎邕这时轻蔑道:“黎衷,你的底细,别人不清楚,本官可是清楚,芝画是问春阁千金难得一见的花中魁首,你有什么造化,能与她同床共枕?你要本官请出多少证人,你才肯说出实话?”
“什么?”牧春风一听这话,再看看其貌不扬的黎衷,一时激动起来。芝画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正与牧春风的眼神像撞,顿时,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将她裹住,越裹越紧,只裹得脸红心跳。
苏名远拽了拽牧春风,牧春风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平静了下来。
这时,官差押着温尽福进来了,说道:“禀告大人,刚才在芝画的床底下发现此人。”黎邕摆摆手,让官差把黎衷和芝画带了出去。
温尽福跪在地上,不停地抓着身上,刚才在床底下,如果不是因为抓痒,也不会被发现。
黎邕见温尽福抓得极其痛苦,疑惑道:“你怎么了?”
温尽福道:“被别人下了毒。”
黎邕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本官派人请最好的大夫,帮你解毒。”
温尽福一边抓一边说:“没用的,小人中的叫什么‘养志散’,只有独门解药可以救,就是太医来了,恐怕也没有办法。”
黎邕这时让云千画进来了。温尽福一见云千画,急忙叩头要解药,云千画给了他一粒。温尽福吃后,稍停了一会儿便好了。
黎邕问温尽福:“把你知道的这屋里和问春阁有关系的人和事都讲出来吧,若对侦破此案有功,本官定会对你网开一面,说不定还有封赏。”
接着,温尽福把伍茂乘暗自开问春阁,黎衷如何投靠伍茂乘,如何献计让伍茂乘把芝画献给郁有声,如何每月从问春阁的账上拿钱给郁有声,黎衷和伍茂乘如何设计陷害苏名远和牧春风,如何让他监视苏名远和牧春风,如何中了养志散,如何到了床底下,一一都讲清了。他虽然并不知道细节,但大概的事情却都清楚。之后,温尽福在供词上画了押。云千画将解药全部给了他。
黎邕没有再问下去,谁也没有处罚,就此收兵回去了。
戌瑢问芝画道:“你说了没有?”
芝画道:“姑妈收留我,恩同再造,我怎么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姑妈放心,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说完,芝画两眼呆呆的,也不理戌瑢,径直上楼去了。
戌瑢赶紧派人将这里的事告诉了伍茂乘,伍茂乘得知账册被偷,顿时像三伏天掉进冰窟里——从头凉到脚,他闭门谢客,在家静静等着结果。晚上时,戌瑢派人传来消息,芝画自缢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郁有声派人来叫伍茂乘,伍茂乘忽然看到了希望,火速到了郁府。
伍茂乘一进客厅,就仔细观察着郁有声的表情,见他虽然板着脸,却不像很生气的样子,因此心情舒缓了一些。
郁有声什么话也不说,将一份奏折扔给了伍茂乘。伍茂乘连忙拿起来看了一遍,正是黎邕写的昨天温尽福所讲的事情,伍茂乘看了之后,问道:“大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郁有声坐了下来,冷笑道:“就是说,你没事了。”
伍茂乘大惑不解,抱拳道:“还请大人指点。”
郁有声不悦道:“也不用指点了,你准备一个什么‘金丝玉梁架’,抽空给了黎邕,至于架子是什么样的,你得问问被你枷号的牧春风,他对君上说,你们骗了他献给申夫人的‘金丝玉梁架’,夫人听后,大发雷霆,说要拿你治罪呢!”
“冤枉啊,大人!”伍茂乘哭丧着脸,的确一脸无辜的样子,“那个臭小子明明是诬陷我,他连个木头片儿都没有,哪有什么金丝架子?”
郁有声不耐烦地看了看伍茂乘,点着他,数落道:“该聪明的时候这么笨,该笨的时候瞎聪明。陛下要打仗了,需要钱,如果你我能筹到钱,这问春阁的事,就不了了之了。陛下派黎邕审查此案,就是这个道理。只是,芝画的事儿,你是真给老夫找麻烦了。”
“大人,芝画昨晚悬梁自尽了。”伍茂乘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