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龙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文骏笃流泪对国安道:“孩子,你也不用怪梦龙,他也有他的苦衷。再说了,坐吃山空,立吃地陷,接济能解决了根本问题吗?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是我们的命,逃避不了的。”
文杨氏这时端着碗从东屋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什么都不如从前了,肃征个混账,要不是小时候吃我的奶,早就饿死八百回了,还来这儿大呼小叫的,混账王八蛋,真是什么都不如从前了,好好的,不就穷点儿吗?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以前还吃过土呢,不也活到这么大了,可偏偏她就受不了了,什么都不如从前了……”
文骏笃摆摆手,文梦龙赶紧上前扶住文杨氏了,文杨氏颤巍巍地端着碗,朝厨房走去。
国安不解气道:“他娘的世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朗朗乾坤,居然让这群苍蝇蚂蚱逞起威风来了。”
牧春风这时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早做谋划吧。”
云淇点头道:“他们肯定回去搬救兵了。”
国安砸拳道:“他娘的世道,还敢搬救兵?再来惹我,就让他变成泥坑里的虾米——不敢冒泡。”
文骏笃吓得赶紧作揖道:“孩子,你可千万别再冲动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的。”
国安赶紧扶起文骏笃,气得紧紧闭着嘴。
大家都不吭了,在默默收拾着地上被打碎的碗盆。
这时,文杨氏颤巍巍地从厨房出来了,“真是什么都不如以前了,肃征个混账,打碎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可咋吃饭了?真是什么……”
文杨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院外气势汹汹地来了一群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文肃征,他身后跟着一些衙役。
文骏笃一看,顿时吓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文梦龙赶紧搀着文杨氏往堂屋走,国安腾得便站了起来,牧春风、云淇也都站了起来。
来到院子里,文肃征往旁边一闪,胁肩谄笑地看着捕头邱全猛,指指文骏笃,“邱捕头,这就是文骏笃,方才就是他抗税,叫人把我的侄子给打成重伤的,他们打我侄子事小,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事大,邱捕头可要为我做主啊!”
“呸!”国安使劲儿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们动手在先,反而他娘的恶人先告状!你们要怎么样吧!”
邱全猛一看国安横眉怒目的样子,吼道:“放肆!文骏笃欠税是事实,你们打伤人也是事实,还用人告吗?”
国安看着邱全猛怒目圆睁,络腮胡子如墨染一般,又觉得他说得在理,一时只瞪眼没有话说了。
云淇这时本来要扶起文骏笃,可文骏笃将云淇推开,跪行到邱全猛面前,叩头道:“邱捕头开恩,欠的税小人一定尽快还上,还不了,就把院子抵债。”
邱全猛低头瞥了一眼文骏笃,说道:“邱县丞念你老实忠厚,本来已经宽限了时日,你却不思报恩,拖到今日,而且将朝廷的人打伤,如今又罪加一等,绝无宽限之理。本捕头执法严格,远近皆知,纵然权贵,也不畏惧,岂能因为你而坏了朝廷的法度?”说着,邱全猛挥手道:“将文骏笃抓起来,房子、院子充公,人都赶出去,听候县丞发落。”
文肃征得意地看着文骏笃,忙大声道:“还不赶紧动手?”
“慢着!”牧春风大吼道:“人是我打伤的,要抓抓我,跟文伯父无关。”
邱全猛打量了一下牧春风,文肃征忙指着牧春风说道:“邱捕头,就是这个小子打伤知用的,把他抓起来!”
邱全猛道:“把文骏笃放了,把这个年轻人抓走!”
“都……住手……砰砰砰……”微弱的声音和急促的敲门声从东屋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见文赫瞻居然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爹啊!——”文骏笃疯也似地站起来跑过去,泪流满面地扶着文赫瞻,“谁让您起来的,您赶紧回去吧!”文梦龙这时也从堂屋出来了,跑过去扶着文赫瞻。
“捕头,您看?”文肃征指着文赫瞻,落井下石道:“这个老头平时都是装病的,您看,这不好好的吗?他家这么多男丁,赋税早该增加了。”
邱全猛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声若洪钟地说道:“这事儿,我会向县丞禀报的。”
文骏笃和文梦龙扶着文赫瞻来到邱全猛跟前,三人都跪在地上,哀求不要收房子。
邱全猛弯腰扶着文赫瞻,说道:“文大叔,按理说,您老也是读过书的人,朝廷的法度是不能破坏的,你们欠了朝廷的租税,宽限之后,还不交,如今又打伤征税的人,您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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