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嘉抬头,平静地看着黄丙中,然后撩起衣服,旁边年轻些的大臣忙上前扶着桓嘉,桓嘉借势站了起来。他轻声道:“黄大人说得对,既然太子已经监国,我们还是应该去面见太子。”
黄丙中微笑道:“哎呀!可惜华大人早了一步,要是能像桓大人这般沉稳,也不至于头破血流了。”
桓嘉也微笑道:“那的确没有黄大人老成持重。”说完,他一甩袖子,径直朝前走去,大臣见状,也都跟着走了。桓嘉来到太医院处,见到了华厘。
华厘本来躺在床上,见桓嘉到了,忙坐了起来,急急地问道:“陛下怎么说?”
桓嘉疾走几步上去,按住华厘的肩膀,“你先躺好吧,陛下深谋远略,不是我们所能揣摩透的。”
华厘想了想,试探道:“是不是太子监国了?”
桓嘉吃了一惊,然后道:“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那为什么还要撞石狮子呢?如果你运气好,偏偏撞死了,那才是金子弹打鸟——因小失大呢!”
华厘看着窗外,“哼”地冷笑了一声,然后道:“我如果不撞,陛下怎么会让太子监国呢?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与越国一战了。”
桓嘉给华厘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既然是这样,那陛下必定已经前后思量好了,依我看来,这次我宋国不会吃什么亏的。再说,云梦山清溪先生现在派弟子下山,无非是想在诸侯中立功,然后扬名,将来徒弟们也好有个好的出路,若助我宋国失败了,他云梦山清溪先生的招牌也砸了,这样赔本的买卖,清溪先生会做吗?”
华厘听后,微笑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
云淇和牧春风自宋国出来后,马不停蹄地朝齐国赶去。
却说公子豫见过越王翳后,越王翳随即召见太子诸咎。
越王翳倚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寡人如今日薄西山,也做不了几年大王了,太子你也不要心浮气躁,更不要听信他人的挑唆,而置手足之情于不顾,那个什么云梦山的徒弟,油嘴滑舌,貌似忠厚,一定要提防,你是太子,一国储君,将来越国的大王,自己的想法得像姑娘的绣球——不能随随便便抛出去,不能被几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公子豫是你的亲叔叔,越国宗室的顶梁柱,他只有满腔忠心,绝无半点私情,太子万不要听信了谗言,冤枉了你这位叔叔。你六弟和八弟怎么死的,寡人心里大概也有个数,太子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太子放心,这越国的王位迟早要传于你的,你又何必心急呢?”
诸咎听了这话,吓出一身冷汗,惊得跪倒在地,哭道:“儿子就是有一万个心思,也都是希望父王福寿安康,希望王室和睦团结,绝不敢做出半点有违理法的事,六弟和八弟的死,儿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说完,诸咎便捣蒜一样地磕头。
越王翳静静地看着诸咎,抬了抬手,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起来吧,寡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寡人是怕你嫉恶如仇,一时被小人左右了,所以才给你提个醒,要知道,一国之君,要喜怒不形于色,要深谙帝王之术,不能让周围的人摸清你的脾气,不然的话,就会口上挂笼嘴——吃不开。”
诸咎跪道:“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你跪安吧,寡人累了,要休息会儿。”说着,越王翳轻轻闭上了眼睛。诸咎慢慢站起身来,悄悄退了出来。
怀道舒见诸咎出来了,忙施礼,并将诸咎引到一个角落。
诸咎悄声道:“陛下说累了,要休息会儿,司宫好好伺候吧。”
怀道舒微微低着头,小声道:“方才公子豫来见陛下,说殿下是受了云梦山清溪先生徒弟的挑唆,想篡夺王位,故此设计杀死两位公子,他让陛下诛杀殿下……”
“住嘴!”诸咎闻听,吃惊不已,斥道:“这话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怀道舒道:“小人偷听了几句,然后侍奉大王时,大王与小人聊天,不慎说了出来,小人觉得此事重大,故此才冒死告知殿下。”
诸咎瞪着怀道舒:“这话可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了,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以后怀司宫只管侍奉陛下,其他事一概不要留心,免得引火烧身,你知道了吗?念在你侍奉父王母后多年的份上,这次本太子就不追究了。”
怀道舒低头道:“小人谨遵殿下旨意。”
诸咎从宫里出来后,感觉脑子有些乱,他刚踏出宫门,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
“难道今天还有什么好事吗?”诸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头看去,只见几只喜鹊在追赶一只老鹰。
“哼!”诸咎冷笑道:“几只喜鹊还想与老鹰斗,简直封神榜上有名——该死!鹊始终是鹊,鹰终归是鹰,臣子再厉害,也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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