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改了回来。这次是梵天年间的第二次盛宴。
空旷的天地间,有一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他一身素白,发丝长垂,行在路上,步履如风。身侧跟着一个七八岁孩子身高的男娃娃。
奇的是,男娃娃背后斜背着一只与他差不多高的箭筒,箭筒里装的不是箭,而是一幅画。男娃娃不是用走的,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前面的男人。
“父王等等唯儿!”
不知赶了几天的路,小家伙一身锦缎料子的华衣上粘了好多的尘土,小脸跑得满脸通红。
男人停下脚步,抬目向远,发现前面有一个茶摊。
“前面再歇吧!”
男人头也没有回,直接起步直奔茶摊。
到了地方,男人坐下来,向老板要了一壶茶,慢慢来饮。
男孩子也很快跟上来,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捧起茶壶,直接喝了半壶水,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呼……可累死唯儿了!”
男孩子解下箭筒,取出里边的画儿,展开画的上半部,举给买茶水的老板看:“伯伯,您有见过跟这个画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或姐姐吗?”
老板奇怪地瞄了一眼这对怪异的组合,再端详了一番画像上的人儿,发现小少年的长相与画像上的美女子很相似。又发现小少年与饮茶的男人也很像,眼珠一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这是一大一小在寻娘子和娘亲!
“伯伯,您有见过这个人吗?”老板只看不说话,男孩子追问了一句。
“哦、哦,没见过。”
男孩子闻听眼眸一暗,但还是朝着老板甜甜一笑:“谢谢伯伯!”
之后回到座位,把画像铺到桌子上,用手指描绘着画上之人的美面,眼泪汪汪地喃喃自语:“娘亲,唯儿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唯儿好想你!”
这时候,喝茶的男子把茶碗重重一放,放下一块银子,站起身。
男孩儿知道爹爹是因为他的话不高兴了,一撅小嘴吧,不情愿地卷起画像,跟着站起了身。
然就在此时,忽然一骥火红色的烟云,自远方的山峦飞驰而下,顷刻便到了眼前!
“驾!”
马上端坐的一位红衣少年,漂亮的手势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与茶摊前呼啸而过,仿佛没有看见此处有个茶摊一般。
茶棚里的三人在马儿荡起的灰尘中,看见飞马上的少年回了一下眸。
“他!?他不是……”
老板忽地认出少年人,心脑如一地抬手指着,惊呼了一声。
与他同一个时间,便见那饮茶的男子惊唤了一声:“倾儿!”飞掠而起,直追少年。
“我娘亲!”
男孩子嘴巴张成了O形,急忙把画像插入箭筒,一纵小身板,快跑如飞,去追前面的那两个人。
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马儿在转过一片松林时便消失不见了,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未再留下一丝痕迹。
“倾儿——!”
男子急切地对着旷野接连喊出几声呼唤,然,回答他的,只有中秋时节的晚风,和几片乘着秋风荡起的落叶,自眼前飘零而落……
“父王!”
男孩儿在男子身旁停下身子,四下里扫望了一圈,仰头看向男子:“刚刚过去的,是唯儿的娘亲吗?”
男子仰头望天,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也想知道,刚刚那骑马的少年,是不是他的倾儿装扮的啊!
这几年,他带着孩子,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过不少相似之人,却没有一个是他找寻的那个人。
这叫他心下十分的不安,有时猜想,相公托生会不会变成另外的、他不认识的一副面容?
若与她擦肩而过,他没有及时认出她,而生生错过了,那他该要怎么办?
……
路行三日,越过中州府,魅漓领着唯一,乘上了一艘大船,顺江而下,直奔京师的方向。
希望如数年前一样,九州盛宴,倾儿满身霞光,眼前成像。
清江无尽头,同舟人声扰。
赶往九州盛宴的人太多,上船的时候船舱里客满,魅漓父子只好置身甲板,找个一席之地,坐下来偎在一起来歇息。
这个场景,叫男人回想起了数年前。他和她,也是这样露天乘船,偎在一起。
一声叹息,心上涌起一片湿意。
“父王,下雨了。我们没有伞。” 偏偏这个时候,冰凉的秋雨洒落下来,唯一扬起一张小脸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