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叶昭的下文。
“人呐,就怕比较,你说看着那些精锐各个活的滋润,能吃饱饭,又有御寒之物,而自己却只能凭着身体硬抗,无片瓦遮身,尤其是许多跟自己一样的人被冻死,这心里面会如何想?”叶昭笑道。
“城中黄巾会内讧?”黄忠听出了叶昭的意思,问道。
“肯定会。”叶昭点了点头:“朱将军等的也就是这一刻,你看他这数月来,不断将四周的黄巾军逼入宛城,看起来是助长了黄巾的声势,实际上却是为黄巾内乱种下了祸根,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尤其是人越多的时候,在这种条件下就越容易生乱。”
朱隽这一招,有些像叶昭当初在汝南的作为,但他做的比叶昭做的更细,毕竟朱隽有这个条件。
“更何况如今这南阳城中,派系林立,有赵弘、韩忠、孙仲这些原本的部下,还有何仪、刘辟这些从汝南逃来的黄巾,刘辟与何仪之间还有矛盾,之前以张曼成的威望,还能压制住这些人,只是当这些人手下都开始不满的时候,这帮昔日独当一面的黄巾将领怕是不会泰安分,若能再派人暗中挑拨的话,那就更好了。”
“今年天气冷的早,也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天意不在彼呢!”叶昭笑道。
“所以你才不急?”黄忠愕然的看着叶昭,这数月来,朱隽虽然每次议事都会叫叶昭,但从未给叶昭派任务,叶昭却也从不在意,也没争抢过什么,任由别人得了功劳,自己就是每天安心练兵。
“急有何用?将军他要打磨我,我岂能不知?”叶昭无奈的摇了摇头,朱隽的心思,他大概能猜到一些,再说,身为主帅,也得照顾到所有人,所以这功劳大都被袁绍等人分去了。
“我听说,你在长社时……”黄忠突然有些八卦的凑到叶昭身边,好奇的问道。
叶昭当初拿刀子威胁皇甫嵩的事情,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有不少将士就是因为这个,要来叶昭麾下。
“形势所迫,总不能真让我带两千人去打二十万吧?”叶昭笑道。
“哈~”黄忠摇了摇头,看着叶昭道:“我若是主帅,也会敲打你,若都如你这般跟上官要兵,那将军还有何威严统帅三军?皇甫将军没有杀你,已是开恩。”
你道他不想吗?
想起当时皇甫嵩的样子,叶昭也忍不住笑了,他敢肯定,当时若是有机会,皇甫嵩绝对会拿他祭刀。
“那现在就是等吗?”黄忠笑过之后,询问道。
“自然。”叶昭肯定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天空中飘飘扬扬下来的雪花道:“待这场大雪过了,就差不多了。”
到时候,自己埋在城中的钉子,还有袁绍埋在城中的钉子,都可以发挥作用了,有这么多钉子在,加上军心对上层的抵触,地域之间的相互看不顺眼种种矛盾加起来,足够让这宛城成为一处火药桶,随时可能引爆。
“如此,我当早做准备。”黄忠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跟叶昭告辞一声,转身便走。
话说他过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叶昭看着黄忠离开的背影,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休息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南阳之战,可以看作是这场黄巾之乱的终点,冀州那边,最近传来的也尽是捷报,张角的活动范围,逐渐被皇甫嵩压缩到广宗一带,若不出所料,战事也该终结了。
这一场几乎蔓延整个大汉的农民起义,最终却没能支撑过一年便被扑灭,说到底,还是因为它并不纯粹,并不是民怨真正爆发的农民起义,而是被人为操控的一场农民起义,从一开始,它的出现就是为失败做准备的,只是一场政治斗争延伸出来的斗争,那些起义首领可悲却不可怜,真正可怜的,还是那些被卷入这场斗争的百姓。
不过,就在朱隽在为这最后一仗做准备之际,一则来自北方的战报,却令整个天下哗然。
中平元年冬,在刚刚步入十月之后,太平教首领张角便病死在广宗城。
张角为何会如此突然的死去,没人知道,但张角的死对这场殃及整个大汉的农民起义来说,却具有毁灭性的意义,冀州一带的黄巾在张角死后,斗志全无,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广宗城破,冀州黄巾被迅速扑灭,只剩下一些残余被张角的几个亲信带着逃入了太行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