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是眼下跟他在一起的是连他都看不透的蒋和行,吴凉就不愿意多抖机灵了。
这件事情,说穿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涉及到一些攻心术而已。
武者因为常年习武,对周身的气场变化感应都很敏锐。尤其是那些对武者本人抱有极大的恶意,比如说充满杀意注视,就更难避开他们的感应。
越是武道高深的武者就越是如此。
在临敌之际,许多武者都能或多或少地做到料敌先机。
这里说的料敌先机不是指能掐会算,而是直当你出拳攻向对方哪一个部位是,对方就能提前感觉到从那个部位散发产生的针刺感,从而提前作出反应,进行应对。
所谓如芒在背的感觉,便是这么来的。
其实不仅仅是武者、阴阳师这些特殊人群,就是身体健壮的普通人,感识也会有比较强的。比如说走在路上突然驻足将目光投向一个妹纸,那妹纸多半就能立刻感觉到有人在盯视她。
当然,如果在同一时间有好几个叼丝同时在猛瞧一个妹纸,那妹纸在不转头看的情况下也无法分辨出具体有哪些人在光明正大地偷看自己。
但武者妹纸就能轻易分别出来。身为六识灵敏的阴阳师就更是如此。
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人心怀杀意地看向一名阴阳师,那阴阳师也定然会有察觉。越是高深的阴阳师,对气机的感应就越敏锐。
而在生死搏杀中,一个人看向对手的目光必然会带着或多或少的杀意。
正是由于那股杀意的存在,往往会令偷袭者,尤其是想要背后偷袭阴阳师的人行动失败。因为偷袭者在将带有杀意的目光投向敌人背后时,敌人就已经心生感应了。
而想要悄无声息地接近一个人,说穿了也只需要满足两点:其一,身手必须足够强,其二,就是目光中不能带有任何情绪。
你看向一个人,却不是特意看向那个人,而是类似目光随意一扫,就像看着一块背景板地向他接近过去,如此才能不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方才吴凉接近石老二,就是因为收敛了所有情绪,将石老二当作一节枯木,如此才成功地摸到他的身后。
当然,在成功摸到石老二身后时,吴凉也可以选择突然出刀捅向对方。
只是那样一来,杀意陡然倾泄,石老二也会在顷刻之间做出最适当的反应,吴凉那一刀能不能直接捅死对方,可就两说了。
也因此,吴凉选择了看似稳妥但其实需要撞大运的处理方式。
那就是出现在石老二背后吓唬他一下,将他惊得下意识向前冲去,与自己拉开距离,如此这般,石老二就有可能踩中吴凉丢在他前方的镇山符。
不可否认的,这种类似期望对手主动犯错误的攻心术成功率真的不大。
不过吴凉运气好,石老二反应完全在他的预判之中。
眼瞅着石老二一脚踩中镇山符动弹不得,也就意味着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蒋主管,这人准备怎么处理?”吴凉问道。
与石老二的战斗是结束了,可周平志与千年冰尸还未解决,他们两人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继续耗下去。
“放了他吧。”蒋和行沉默一会儿,看着石老二突然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可是血鹜派的高手,废了多大的劲才抓住的,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给放了?
吴凉一时震惊不已,他很想关切地对蒋和行问候一句:侬的脑子是无是瓦塌了?
但是经过多年磨砺形成的冷静性格并没使吴凉太过失态,他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是石先生,那位在对越反击战中出过大力的石先生。如果你知道他的话。”
吴凉闻言一怔,对于上世纪一些有名气的阴阳师,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石老二的名头他也听说过,当年若不是他,只怕当时前线总指挥部的所有高级将领都要被敌方暗算杀死了。却没想到,昔年亦正亦邪的石老二竟然加入了臭名昭著的血鹜派。
“原来是石前辈当面,真是有点失敬了。”吴凉愣神之后,对石老二拱手说道。
虽然阴阳师都是一群游离在法度之外的家伙,但不少人的家国情怀还是很重的。吴凉这一拱手,自然是敬石老二以前为国做出的功绩。
石老二听闻,心中却很不是滋味。临到老了,晚节不保,还要被后生用这种复杂的目光看待,这种感觉,实在是……
要不是要还那人人情,他一人独自逍遥,又何必加入血鹜派?
只是,可是,一切多说也无用了。
“罢了罢了,老夫老了,死则死矣,替他卖命了这么些年,也算偿还了他的恩情。你们两个不必为难了,老夫一生从未求饶,用不着你们可怜放过。”
石老二唏嘘一声,言毕,竟咬碎了口中毒物,服毒而亡。
“石先生!”蒋和行面色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石老二面部迅速青黑,已经生气全无,吴凉和蒋和行都不免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
说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血鹜派的阴阳师中遇到了值得尊敬的对手。
“走吧。他死了,周平志可还活着呢。那是罪魁祸首,绝不能轻易放过。”
两人稍一沉默,解开定住石老二的镇山符,将他的尸首放在地上,转身飞快地赶向了制冰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