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只是远远地在楼上注视着吴凉的一举一动。
吴凉布好法阵,潜心洗练了一个小时,才将屠鬼刃里的黑影逼出磨灭。
屠鬼刃的妖邪之气被抹去后,似乎变得更为锋锐了。
吴凉收回屠鬼刃,转身回房,调养休息。
……
夜半,月明星稀,风微寒。
在房中调息打坐了大半日的吴凉突然睁开了眼,带着温养祭炼好的法器,离开了茶庄。
从里鸡笼山到西子湖,直线距离约有三公里。
吴凉半夜出门,没有乘车,一路凌空虚渡,飞檐走壁,不小片刻就来到了西子湖西岸,跃上了苏堤。
苏堤前方,湖水在月色的照耀下甚为明亮。
远处湖面之上,横停着一叶小舟。
舟上,黄师道白衣胜雪,负手而立,卖相十分骚.包。
吴凉自鸡笼山赶来,一路疾驰,却呼吸平稳。
他看着已在湖上等候的黄师道,随意踢断岸边一截竹枝射入湖中,而后便踩在那翠竹之上,向小舟漂去。
佛门有一苇渡江的传说,古今中外,有幸见识到的人很少。
然而今夜,吴凉登竹渡湖的一幕却落入了明里暗里不知多少阴阳师的眼中,引起了一片震撼。
正一首徒黄师道约战抱朴观传人,如此大事早已传遍大半个华夏阴阳界。
自皋亭山一战联手诛妖之后,赶来杭城的各路阴阳师就对这场对决十分期待。
不料却临时传出吴凉修为被废的事情。
不少人在听说吴凉沦为废人后都感觉扼腕,他们不是为吴凉感到可惜,而是因为没有了热闹看感觉失望。
一些想要讨好正一道的人更是发出嘲讽,说吴凉不过徒有虚名,废了也好,以免真打起来丢人现眼。
对于那些嘲讽流言,吴凉也有耳闻。但前几日他都处在危险之中,无暇理会。
如今,他实力恢复,便与黄师道直接展开对决,有关此前种种恶意揣测,也就无需理会。
只要他今夜能把黄师道打成落水狗,那些趋炎附势之徒自然会老实闭嘴。
……
竹枝入水,如一道鱼雷贴在水面上向黄师道的孤舟射去。
吴凉踩着竹制,在贴着湖面来到孤舟前方三米处的地方凌空飞起,稳稳地落在了船尾处。
乌篷船微微晃荡,黄师道与吴凉分立船头船尾。
望着赴约而至的吴凉,黄师道微微一笑:“今夜来的人很多,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抱朴观传人,想来也是一件乐事。”
吴凉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视向四方湖岸。
他知道,那些明里暗里等着看好戏的各路人马肯定不少,说不定,就连龙虎山和正一道的掌教都会关注这场战斗。
毕竟,抱朴观一脉低调太久了。
许多华夏门派都很想知道,这一代的门徒传人,是不是还能支撑得住那屹立千年的金字招牌。
“你倒是够自信。废话不多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吴凉收回目光,笑说着,身后的湖水突然炸开,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两道栩栩如生的水龙,撞向了黄师道。
“抱朴观的吴凉先攻了!”岸上,各路人马心道。
水龙出水,摇头摆尾撞向黄师道。
黄师道面色平静无波,他张开双臂,离开船头贴着水面划行退去。
两条水龙顺势直追。
黄师道屈指一弹,一面金盾浮现而出,挡碎了水龙。
两条水龙散开,金盾也破裂,化作一大片金色的剑光,呼啸劈向吴凉。
“轰……”
剑光炸响,覆盖而下,将那艘乌篷小船瞬间劈得粉碎。附近水域都沸腾了,在金光的映照下,不断炸开。
炸开的水浪一时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吴凉的身影就此消失在水浪之中。
当水花全部落下,湖面恢复平静后,吴凉的身影也不见了。
仅一招就被黄师道干掉了?
这个念头在一些人的脑中浮起,旋即就被甩开了出去。
开玩笑,就算是刚入门新人,也知道抱朴观的门人不可能这么水。毕竟,那个门派曾多次震撼世间。
“刷刷刷……”
正当众人纳闷吴凉遁去哪里时,高空中,数以百计的剑光劈砸而下,如铺天盖地,风卷残云地扫向黄师道。
这一手,可比黄师道刚才试探性的攻击猛烈多了。
“剑光符,吴虚若的看家术法啊。”湖边,暗中有一名老者眼神追忆着感慨。
诚如他所言,剑光符的确是抱朴观传承的强力杀招。
昔年吴老道单凭一手摧枯拉朽的剑光术,就在西南战场独自覆灭了一个日寇的装甲团外加数十名随军东瀛阴阳师。
当时的战绩,把整个西南战区的最高长官都给惊动了。
后来吴老道被东瀛军队针对,从此专杀来纠缠他强者,闹出的动静才小了许多。
吴凉很早就学会了剑光符的绘制,只是他知这种符咒的霸道,易放难收,一旦激活,动辄便会打穿一栋大楼,所以平素轻易不会动用。
此次与黄师道对决,他手里的道符都是吴老道积攒的,他又知黄师道十分抗揍,这才无所顾忌,要在地势开阔的湖面给黄师道一个下马威。
黄师道面对数以千计的剑光轰炸,不敢大意,连连激活七八道守护屏障,并祭出一个铜钟法器,将其放大,护佑己身。
剑光纵横,打在黄师道的铜钟上,传出震天声响。
那声音极大,犹如炮鸣。
正常情况下,吴凉使出如此凶猛的攻击,闹出的动静肯定会把西子湖周围的居民都惊动吓醒。
但是元墟方面既然早知道他们两人要在西子湖上大打一场,自然也就做足了准备。
剑光轰砸铜钟发出的声响刚一传到岸边,一幕幕淡绿色的结界就在湖边亮起,阻隔吸收了那些声音。
“是空皇钟,刘魏明也真舍得,竟然这么早就把正一道的传家法器交给他徒弟了。”湖岸边,那个认出剑光符的老者讶然道。
“吴虚若不也一样,你看那小子脚下踩着的木剑,不正是他年轻时用的那一把。”另一个白胡子老者淡然说道。
半空中,吴凉脚踩桃木剑,仿若御剑飞行。
他一连击出三张剑光符,把黄师道附近的水域都炸干了大片,却还是没破开他的铜钟防御。
黄师道整个人躲在铜钟内,虽未受伤,但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也让开份外恼怒。
他大喝一声,趁着吴凉的攻击出现空隙,顶着铜钟飞上高空,合身向吴凉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