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川却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就不经意的落在了摆放着貔貅地方的桌面上。
刚才被貔貅里藏貔貅的一幕给惊着了,他都差点忽略了另一幕!
要知道刚才那个貔貅外面镀铜那一层剥落的时候,那可是跟细沙一样倾泻下来!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刚才那个貔貅明显就是小了一圈,就可以知道这层镀铜是绝对不薄的,可是周湄就那么轻轻几巴掌,这上面的铜居然就碎了!而且还碎成渣渣啊!
这得是多大的手劲?不不不,见过人家一块一块的掰下来,那才是手劲大的,可周湄那分明就是用手劲给震碎的啊!
看着那被剥落的完完全全、丝毫看不出有过镀铜的小貔貅,他不由的颤抖了一下,这特么的精细的功夫,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上不少吧?!
李裴川知道周湄是个高人,她能够给人看阴宅风水,受到他家中长辈、燕青云先生的重视,他自己也亲生体会过周湄那算命的本事,可是那些东西都是看得着莫不见的,直到现在,周湄露的这一手,才让他真的察觉到自己和周湄这种人之间的区别!
至少,这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本事!
李裴川在想,周湄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其实还深藏不露,会很厉害的功夫?
而就在李裴川思考的时候,交代完事情的薛坤也上楼,看见自己好友正盯着一堆铜粉看,心中也猛然想起周湄那轻飘飘的几下,心中默默的给周湄加上了一个不好惹的标签。
他正好和李裴川对上眼,李裴川和他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都能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两个人的慎重。
一个身怀神秘功夫的女子,不管她本身是什么样的人,都值得别人慎重,更不用说周湄还擅长风水一道,为人品性也相当不错。这样一个注定不同寻常的人,没有人会希望和她成为敌人。
周湄从薛坤的卧室里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一面大镜子。
如果不是亲自搬过这面镜子,薛坤差点以为周湄拎的东西特别轻,跟提个塑料袋似的!可薛坤清楚的知道,这特么哪里是塑料袋了?这分明就是一面特别厚重的的实心厚木落地镜!
少说也要一两百斤的东西,居然就真的被她这样轻而易举的举着!
李裴川看着周湄拎着手里的东西,脸不红气不喘,他头一次展开了深深的思考,周湄说的那个“养”秦大佬的言论不会是真的吧?别的不说,就说周湄这个武力值,对付一个腿脚不便的秦大佬,那还真的不要太轻松啊!
李裴川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他在心中默默的替秦大佬捏了一把汗呐!不愧是连他家中长辈都忌惮颇深的男人,口味就是如此独特!
薛坤显然是不知道李裴川现在脑子里里活跃的东西,他看见周湄拎着这面镜子,心中下意识的一跳:“这这这不会也有问题吧?”
周湄摇头:“东西没问题,就是摆放的方位不对,镜子不要朝向床头,你书房里倒是可以放一面镜子。你这实木镜本就厚重,加上落地的支架做的非常好,更是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放在书房里能够让你办事更加稳妥。不过不能对着你坐的位置。”
然后周湄又提了不少小的地方的细节,能够现改的东西都直接改了,不行的那部分,薛坤也都慎重其事的一条条记录了下来,打算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都要把事情给解决了!
等忙完这些,薛坤要的貔貅、长香、香炉都已经送上门了。
周湄搬了一张柜子勉强当供桌,将香炉慎重其事的放在上面,单手拂过长香,无火自燃,微微弯腰一拜:“今弟子周湄在此上香,一不敬天地,二不拜鬼神,唯愿此处长安不复乱!”
说着,她将自己手头的长香插在香炉里。
李裴川在不远处看着周湄,这时候的周湄,背影瘦削而孤独,可孤独中却带着一种挺拔向上的东西,她捧着那香,神情庄重肃穆,好似在捧着什么最尊贵无比的东西,她微微弯腰,就像是在像群山苍翠点头。
明明这里如此简陋,可依旧无损她身上自带的芳华。
这一刻,李裴川终于明白,为什么包子睿自那以后,提起周湄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种敬畏,因为有的人,她真的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她一旦认真起来,身上便有种只能抬头仰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