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从来喜爱温柔小意的女子,早就对爱撒泼的何氏不耐烦了,不过因为是结发妻子不好说
而已。
现如今出了这种事儿,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何氏没了,傅兰鸢就没了依靠,到时候怎么收拾,那都只是一个开始。
“太夫人,老夫人,妾身真的是无辜的啊……”何氏哭得凄惨,却不见严氏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外面的哭喊声停了,何氏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只有抽泣声时不时的响起。严氏不开口,旁的没一个人敢说话,许久之后有嬷嬷拖着血葫芦一样的惠儿走了进来。
“你跟太夫人说吧。”
连氏这几年信佛向善,却不代表她就是个吃素的。这一通审问便能看出来些许端倪,一开始连氏好像就没有打算留活口一样,上来就直接用刑,鞭子抽得惠儿是体无完肤,抽了一顿之后才问话。
不过三两句,惠儿就招了。“太夫人,奴婢说。二夫人没病,附子粉是早就开始买了的,两个月前秦姨娘有了身孕,夫人就让我悄悄去药铺买附子粉,原本是想从大小姐的房里偷,谁知道大小姐的房里竟然什么都没有,这才只好去外
面买。”
“一共买过几次?”
“三次,夫人说为了不让人起疑,去的时候就说是大小姐配药要用,我们药铺的存货不够了,一次买够一个月的,下次换个地方。紫苏看见我的时候就是第三次。”
惠儿疼得牙齿打颤,却是一个细节也不敢落地全抖了出来。
“何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现在算是人证物证都齐了,何氏已经再无抵赖的可能。傅敏德也刚好从外面赶了回来,见状,抄着手站在门口,沉默不语。
傅兰鸢跟着傅敏德进来,见到自己的母亲跪着,立刻叫道,“太祖母,您明鉴!这分明是傅云盈故意害我母亲,我,我看她分明是串通好了那秦姨娘故意诬陷。”
方才傅兰鸢一直被拦在外面,这会儿跟在傅敏德身后进来,一进门就开始闯祸。“诬陷?妹妹,我为什么要诬陷婶婶?婶婶往日虽然说没有待我多好,却也从来不曾亏待过我,我为什么要联合姨娘去诬陷她?”傅云盈只觉得傅兰鸢可笑至极,“现如今人证物证齐全,我才是险些被诬陷的
那个。”
“你还不是仗着有太祖母宠你,你才如此横行霸道!哼,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设的局!附子粉怎么样,用量多少全天下怕是都没你了解!”傅兰鸢梗着脖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祸。
“你这意思,是我徇私包庇,屈打成招?”严氏不怒自威,让傅兰鸢一愣,连忙认错。
“鸢儿不敢,太祖母,我只是觉得我娘冤枉……”傅兰鸢咬了咬嘴唇,却不敢说下去,却恨恨不平地瞪着傅云盈。
“德儿来的正好,你的媳妇,你说怎么办吧。”严氏不悦地看了一眼傅兰鸢,觉得这家中女儿确实需要好好教一教了,不然到哪里都是这么横冲直撞,只怕将来要闯大祸。
“德儿惭愧,劳烦祖母为我操心,何氏是我妻子,却铸下打错,不罚不足以平愤,今日不仅仅是有谋害庶子之罪,还有嫁祸他人,两罪一起,便是休妻也不为过。”傅敏德上前,脸上黑云一片。
傅云盈却知道,这个身子瘦弱面色阴郁的男人所恼怒的并非是没了孩子,而是何氏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老爷,我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功劳,但至少还有苦劳,求老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留我一条生路啊,老爷,求你……”何氏早就哭花了脸,脂粉糊成了一团,看上去狰狞可怖,又极其可怜。
傅兰鸢也终于收回瞪着傅云盈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爬过来抱着傅敏德的腿哭求,“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休了娘,我,我替娘给大姐赔不是好不好,爹,求你。”
最终还是苏氏不落忍,“多年夫妻,此事她做错了不假,但好歹还生了鸢儿,休妻的话……”
“何氏虽然大错铸成,到底还是鸢儿的生母,又是你的正妻。若是此时休妻,外面闲话只会更多。”严氏比苏氏高明就在能戳中人心,提起外面人,傅敏德果然松动。
“既然如此,何氏也不能留在定国侯府,太祖母,祖母,不如将她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对外只说养病。”
既然何氏病了,那就好好病着吧。
严氏和苏氏点头,此事就算定了。傅云盈不说话,反正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没了何氏,傅兰鸢也蹦跶不了几天。“求太夫人夫人为我家小姐做主!”本来一直都没说话的白露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小脸也是泪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