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领命走了,傅兰鸢的眼神却陡然一变,变得狠厉非常。她身后突然窜上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恶狠狠地瞪着傅云盈。
呵,来这一套。
傅云盈见状勾唇一笑,泰然自若,反倒让那几个小厮起了戒心,警惕了十分。
“傅云盈,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就想让我娘回来。今日你若不答应,便也让你尝尝,庄子里的滋味!”傅兰鸢不信,如今孤身一人的傅云盈,手无缚鸡之力,还能作何反抗。
“傅兰鸢,你可想过后果?”傅云盈笑了笑,不退反进,逼近了傅兰鸢。傅兰鸢那一帮子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傅兰鸢冷哼一声:“后果?我不用去想后果,也不在乎后果!但你呢,现在正在势头上,前途大好,有的东西,人生中可只有一次!你可权量好了!”
傅云盈见这傅兰鸢是中了邪,为了何氏已经不顾后果,又逼近几步:“好,你可以不顾后果。那你母亲呢?就算我求了情,放了她出来,你以为她在这侯府,就能过得悠哉乐哉?”“你可别忘了,秦绣正得你父亲恩宠。你母亲害了她的孩子,府内上下人尽皆知。若你母亲回来,也不过是个戴罪之人,终日要活在别人的眼色底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何氏在庄子里,可比在侯府好多了
!”
傅云盈一番话说下来,威势渗人,丝毫不比傅兰鸢那一帮人逊色。然此时,紫苏也同白露一起回来了,并报宴席上并未出什么岔子。
傅兰鸢这才反应过来,傅云盈从始至终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霎时那些入耳的劝诫也飞到九霄云外,抡起手要打傅云盈,被紫苏一把抓住胳膊,掀了出去。
而这一推,好巧不巧地,傅兰鸢偏生跌做到地上,然后瞪大眼睛望着傅云盈,眼神里布满惊恐。
“大堂姐,我不过说你几句,你便着丫鬟打我!”
一看这斗转的局势,傅云盈打眼一望,原是连氏走了过来,跟着的,还有傅敏正。
那连氏见傅云盈久久未入席,本想表现个慈母的样子亲自去请,哪知刚到明月堂,便见傅兰鸢被紫苏推倒在地。这一幕,不仅连氏瞧见了,傅敏正也瞧见了。
白露紫苏惶然下跪。
傅云盈对着二人浅浅一礼,但见傅敏正眉头微皱,问了句:“怎么回事?”
连氏看出傅敏正心头的疑惑,借机扶起了傅兰鸢,也不论是非,开始数落傅云盈:“你说说你们姊妹间的,平日里嬉笑着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有什么不能好生说道的,干什么动手?”
傅云盈心想,好一个先入为主的计策,只淡道:“是紫苏鲁莽了,盈儿教导无方,必定好生管教。”
傅兰鸢却哭了:“大伯,你可要为我做主。一个小丫鬟都敢对我动手,是不是都欺负我娘亲不在,踩我头上了!”
接着,傅兰鸢便开始哭惨,说何氏去了庄子后,自己与妹妹过得如何凄苦云云。
傅云盈冷笑,若是哭惨就能把何氏哭回来,那她岂不是白等了那么多年钟氏,便开始抹眼泪:“二妹妹,是紫苏的不是,何曾牵连到婶婶?要说娘亲,那才是大姐心里的一块儿疤呢,你又算的什么……”
傅敏正只装着听不懂傅兰鸢的话,他看了眼紫苏:“这丫鬟看上去并非粗莽之人,是什么原因?”
紫苏得了傅云盈眼神许可,才跪着道:“回侯爷,是二小姐动手在先,要打大小姐,紫苏才……”
傅兰鸢眼神一抹狠厉划过,那些小厮即刻会意,匆忙说道:“紫苏姑娘莫要浑说,分明是你家小姐欺负我们小姐,小姐说她几句,怎么可能动手?”
傅云盈佯作愠怒,语调提高了八度:“那你们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欺负二妹的,若是一个个的说不清楚,你看爹爹可会放过你们!”
傅云盈清楚,以傅兰鸢的阅历,定然不会事先与这些小厮对好口供。因而她这么一问,都把小厮问住了,都怕与别人说的不一样,露出破绽。
小厮们面面相觑,而傅敏正见这阵仗,也明白了大半。连氏一看风向朝傅云盈倾倒了,也放开了傅兰鸢,怒道:“你说说你,老是与你姐姐过不去。就该让你娘管教管教!”
傅兰鸢瞪大眼,连氏的脸翻得太快了些,方才还搀她起来嘘寒问暖,这便变脸了。她突然认清了什么是现实,败下阵来。见傅兰鸢软蔫蔫的样子,傅敏正恨铁不成钢。可傅兰鸢不是他女儿,他懒怠管:“来人,二小姐糊涂了,带她下去休息。盈儿,你随我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