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可是等不及了?”
傅明珠点点头,对着铜镜里头的傅云盈望了一眼:“那倒不是,是玉珑等不及了。二姐去不了,四妹懒怠动。就等你了。”
美,那镜子里的人,可真是美,傅明珠懒懒的想,可就是碍眼了些。
“这便走。”傅云盈缓缓起身,傅明珠便亲昵地挽住她。看上去二人姐妹情深,端的是闺中密友。
马车上除了傅明珠和傅玉珑,傅卓也在。傅卓是连氏第三胎,也是侯府的大少爷。
一路出了府,是去往东郊的桃林。
闻说那里桃花儿已经开了大片,粉粉嫩嫩地烧了半条河岸,蔚为壮观。
“可要恭喜大姐,那婚期可是定下了?好像是……十月?”马车上,傅明珠故作新奇,目光透着欣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高兴呢。
傅云盈心底冷笑,这傅明珠本可以不问的,问了出来,还不是伤了自己?这人怎么活不好,偏偏要跟自己过不去。但傅明珠既然那么在意,她便回答:“正是。改日国公府的会着媒人来请期。”
傅明珠和傅玉珑的眼神里同时划过一抹凶光,只不过傅明珠要比她妹妹沉稳很多,看上去面色如常,嘴里还连连道喜,但傅云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望着窗外,方才出府的时候,并未见着颜清臣的马车,想来要比她们姊妹晚些才到。
来到东郊桃林,河边的风便有些凉了。几个丫鬟都给小姐和少爷加了披风,傅云盈自然也少不了,那白露心细,早预备下了。系上新绿的披风,傅云盈张望一阵,并未见着颜清臣,遂有些失落。
“玉珑要下去玩水,我先带她去了。”傅明珠面色和蔼,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她果真是连氏的女儿,母女两个,均是道貌岸然的败类。
傅云盈淡淡应道:“嗯,这会子水凉。可小心些。”
反正她离河边远着,总不能谁掉了水,又说是她推的吧?
桃粉遍地,又染红了头顶大半个世界。傅云盈缓缓走着,新绿的身影实为这一片粉色天地的点睛之笔。所过之处,裙摆荡漾,卷起粉嫩的花瓣儿竞相追逐,仿佛喜极了那双小脚。
“小姐,这景色可真好。该请个画师来,给小姐和桃林画张像的。”白露也许久没出来玩了,扶着傅云盈,脚步便不自觉快了起来。
傅云盈好笑,只得加快了步伐:“若是请了画师,我这一下午可不就干坐着吹风了?”
“那倒也是。”白露失笑。
“汪!”
白露话音刚落下,一声犬吠吓住了主仆二人,双双顿住脚步。傅云盈定睛一看,前方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条通体乌黑的狼狗,正对着二人狂吠。她起初并未在意,她一向仁爱,那些猫猫狗狗都喜黏着她,但越看下去,只见那狼狗眼睛发红,龇牙咧嘴地,似乎随时就要
扑上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那牙齿一咬下去,怕是骨头也得碎了!
白露也被那狗的阵仗吓着了,可这四下无人,只能拉着傅云盈要悄悄离开。听老人们说,路遇恶狗,只要人不用跑的,狗也不会追。
但那狗却发了疯,呜呜两声,猛地扑过来。
傅云盈瞳孔一缩,提起裙子,背过身正要溜之大吉,那傅卓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忽的挡在傅云盈身前。
傅云盈感到身后一阵凉风,回头见了傅卓,心中一凉。
“傅卓,小心!”她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推了那小子一把:“你干什么,没看见狗么?!”
这劲儿忒大,直把傅卓狠狠推到一边,栽倒在地,额头碰在了石头上,顿时见了血。
“小姐!”白露走了几步没见傅云盈跟上,一回头,见了鬼一般,惊呼出声。
那狼狗扑了个空,目标本就是傅云盈,因此傅卓的倒地并没有惊住它。此番未多做准备,猛地一跃,跳起来竟与傅云盈一般高,张着血盆大口直直扑过去。
嗖!
破空之声划过,掀起一阵惊风,卷起无数桃花,纷飞不止。
接着,恶狗嗷呜一声,傅云盈瞳孔中恶狗的倒影,在半空之中僵住,遂栽了下去。
嘭一声闷响,狼狗应声倒地,脑袋上横穿了一只箭,呻吟几声,便没了气儿。接着,那红白相间的脑浆便随着伤口缓缓淌了出来……
方才,狼狗的脑袋,与傅云盈的脑袋近在咫尺……
惊魂一刻,傅云盈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软软瘫倒在地。“小姐,你没事吧!”白露跌跌撞撞地上前,脸色惨白,翻来覆去地查看傅云盈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