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去看看玉珑。你遣人盯着你大姐的院子,当心点。”连氏将杯中红茶一饮而尽,方起身离开。
连氏走后,绿瑶便上来回话:“三小姐,二小姐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水仙的事情,她遣人告诉了大小姐,这会子还没什么动静,想来是大小姐怕惊动了侯爷给他添乱,不敢说。”
傅明珠点点头,起身道:“去小厨房拿些点心,去明月堂看看我这位大姐。”傅明珠主仆二人来到明月堂,见院门口堆着小山高的水仙根茎,全是新剪下来的,相视一笑。看来傅兰鸢这话起了作用,就差她傅明珠推波助澜,助傅兰鸢出来了。如今出了事,父亲对自己十分失望,现
下不能求侯爷,只能与傅云盈打交道。
好歹傅兰鸢救了傅云盈一回,这傅云盈总不能干瞧着傅兰鸢继续被关着吧?
但见明月堂的主屋亮着灯,紫苏迎了出来,表情清冷:“三小姐,我们小姐今日劳累过度,已经歇下了。”
傅明珠以为是借口,便“嗯”了一声,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方才我见外头堆了许多折了根的水仙,莫不是今日送来的那批?怎么全给剪了?我记得大姐喜欢水仙才是。”
紫苏笑了笑,垂眸道:“是剪了,还没来得及遣人收拾。让三小姐见笑了。自然是有问题才剪的,不便明说。”
分明就是眼前这人干的好事,还来问她怎么回事?
“我知大姐可能还在怪我,劳烦紫苏姑娘通融,我这亲手做了一些点心,给大姐赔罪来的。”傅明珠笑得真切,指了指绿瑶,她手中提着食盒。
紫苏懒怠与之周旋,更重要的是,此刻傅云盈根本不在侯府,所以绝不会让傅明珠进去。
“三小姐请回吧,您也知道,今日出了许多事,从五小姐院子里回来,大小姐倒头便睡了。”
傅明珠这才发现紫苏防自己防得很紧,连院门都没让踏进去,不由起了疑心:“既然睡下了,主屋里怎么还点着灯?”
紫苏回头一望,果然那主屋灯火通明。是白露怕人说院子里黑灯瞎火的没人,特意点了灯,结果却欲盖弥彰了。
“她可是不在?”傅明珠抓住紫苏眸子一瞬间的慌乱,当即问道。
“大小姐自然在。”紫苏沉下心来,冷冷看了傅明珠一眼。
傅明珠心中已有了算计,笑道:“在就好。那我明日再来赔罪。既然水仙花有问题,还是趁早报备给父亲,父亲定会为大姐做主。”
“多谢三小姐关心。”
傅明珠和绿瑶一走,紫苏一想,完了,这两个人准是猜到傅云盈不在屋里。可颜清臣和大小姐一句话也没撂下就走了,天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天都黑了也不回来!天上星光与水里河灯相映成趣,颜清臣和傅云盈二人放完了河灯,携手漫步在河边,夜里风大,桃花便铺天盖地,落了满身。傅云盈这才发现此处真是才子佳人幽会的圣地,一路走下去,竟有不少与她和
颜清臣一般的男女成双结对。
“公子、小姐,来老夫这挑一对同心符吧!”
傅云盈正看着那河灯幽幽闪闪的,一位老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偏头而望,见那小摊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同心符,均是二符一对的,刻满了永结同好一类的喜庆字样。
“走,看看。”傅云盈有些兴趣,扯了扯颜清臣的袖子。
颜清臣看了看那些玩意儿,“粗制滥造”一词蓦地浮现出来,刻工根本比不得国公府里的匠人。走近了,才发现守摊的老人竟是个盲人,手里还拿着一块符牌和雕笔,小桌上堆满了木屑。
“老人家,您是盲人,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个人?”傅云盈也发现了,心中好奇。
老人家笑了笑:“我鼻子和耳朵都很灵。早就发现了,来挑一挑,老夫可以在背后刻上你二人的名字。”
若是盲人,能有这样的手笔,着实不易。
颜清臣也稍微动容,见傅云盈眼神发光,便道:“挑吧。”
傅云盈便欢天喜地的开始挑起来,最终选中了一对,一半刻着“琴”,一半刻着“瑟”,意欲琴瑟和鸣之意。又着老先生在其后刻上二人之姓,串上红绳,一人一只。
傅云盈戴着琴字,颜清臣戴着瑟字。
“来,我帮你别上。”傅云盈拿了符牌乐不可支,将同心符别在颜清臣的腰间。颜清臣除了随身玉佩,从来没戴过这些小玩意,但见傅云盈高兴,便任她摆弄,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了句:“好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