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小看这个看起来胆小至极的南珠了。
眼瞧着南珠碎碎叨叨,不断地将祸水往傅云盈身上引,紫苏听着就来气,刚想起身上前捉拿,却瞧见一抹黑影闪过,到了南珠面前。
南珠感觉到什么东西,猛地一抬头,便瞧见了那人影,吓得往后跌坐了下去,两只眼睛覆上了一层氤氲。
而此时躲在草丛里的紫苏一惊,借着昏暗的月色,定睛一瞧,隐约可以看出那个身影是……
老夫人身边的杜嬷嬷?
她愣了愣,按捺住自己的冲动,选择了继续观望。
只见杜嬷嬷站在南珠面前,似乎是说了些什么,又转过身把那堆烧纸的火给踢灭,这才有些气势汹汹地将跌坐在地上的南珠给拖了起来,出了这个小院子。
躲在紫苏边上的一个小丫鬟轻轻扯了扯紫苏的衣角,问道:“紫苏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走,跟上去看看。”
紫苏说完,便带着两个丫鬟悄悄跟在了杜嬷嬷和南珠的后边,结果看着他们进了回光苑。
站在院子外边,紫苏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有人守着,再跟也跟不进去了。
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丫鬟有些诧异,问道:“杜嬷嬷为何要带南珠回回光苑?”
杜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发现了这个事情,也应该是回到老夫人那里,交给老夫人审问。
可现如今竟是将人带到了回光苑,不得不让人起疑。
紫苏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一个不好的想法从脑海里闪了过去,她怔了怔,朝着边上那两个小丫鬟望去,严肃地说道:“今天的事儿,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许说,也不要乱想,我自会回去禀报了三夫人。”
那两个丫鬟自是乖巧,点了点头。
紫苏在外边商议的事儿,回光苑里的人自是不晓得的。
此时杜嬷嬷心里有怨气,拖着南珠的手劲也相当大,直接便丢进了颜筠玥的屋子里。
彼时颜筠玥正坐在屋子里喝茶,见南珠被推进来,直直便摔倒在了自己的脚边,有些诧异,抬眸对上杜嬷嬷那狠厉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杜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她的心里就像鼓面一般,一阵颤动,随之一个香囊从杜嬷嬷手里扔了过来,正好落在茶盏边上,令她花容失色。
这香囊上绣的丁格花,缕金色的花边中间点缀着一点鲜红,这是她特有的样式,别说这国公府了,全天下都没有一个与她所用之物一样的标志来。
“这香囊……嬷嬷如何所得?”
颜筠玥说着,将桌上的香囊拿了起来,端在手里,脸上是不自然的苍白色。
“你说呢?”杜嬷嬷挑眉,眉眼之前满是冷笑。
颜筠玥的眼中溢满了藏不住的慌乱,忽视了一直在脚边匍匐着的南珠,无力地解释道:“前几日这香囊被偷了……”
“别装了。”杜嬷嬷冷哼一声,走进了一些,盯着颜筠玥的目光很是阴冷:“既然想做,便要做得干净一些,别偷吃完了还沾得满嘴油腻。呵,我瞧着你,怕也是成不了什么大器。”
眼看着杜嬷嬷的样子,不像是老夫人派来问罪的,颜筠玥才稍稍放下心来,即使不是朋友,却至少也不是敌人。
“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筠玥做得再好,嬷嬷怕也是看不见的。”
颜筠玥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她最讨厌别人突然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插上一手,还不断地评头论足,将她贬得一无是处。
可眼下,怕杜嬷嬷告密,揭发了她,她也只能隐忍着。
“我只看见这个可以将你定罪的证据,这便足够了。”杜嬷嬷冷笑,望着颜筠玥手里的香囊,再扫了一眼地上的南珠。颜筠玥咋舌,却是一句话也无法辩驳,望着杜嬷嬷那张皱纹横亘的老脸,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转而露出一副哀伤的神情,叹道:“嬷嬷不知道,自从我那三婶过门之后,三叔便处处看我不顺眼。若不
是那贱人从中作梗,又怎会到了这般田地?”
杜嬷嬷冷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也是你活该。”
这些日子,谁是谁非,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颜筠玥咬着牙,却是说道:“可怜我爹去得早,娘又关在佛堂里不出来,我们大房名存实亡,寄人篱下,如今受了欺负,竟也无法平冤。此时若是我爹还在,必定会为我出头的……”提到颜诚凯,就好像是一把针一般,朝着杜嬷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戳过去,刺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