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家门显赫也是有好处的,便是不为别的,就为定国侯府的一个牌匾,怕是那钟家也得多忖度一分。
只是可惜了那钟鸿,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的人娶了傅兰鸢这样性子的女子,这辈子就算飞黄腾达只怕也是憋屈的不行。
“盈儿想去看看?”严氏靠在深蓝锦缎绣福字团花纹的大引枕上,见傅云盈明显对这个有兴趣,笑眯眯的问她。年轻人爱热闹,她老婆子怎么忍心把她拘在荣安堂里。“没有,盈儿只是好奇而已。”傅云盈拿起一旁的小玉锤替严氏捶腿,在她心里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太祖母重要。若是让她选择,别说是傅兰鸢的婚事,就是傅兰鸢的葬礼也没严氏的一个笑容来的让她提心
。
“你还是去瞧瞧吧,秦氏虽扶了正,到底是妾的身份,没有正经理过家事,别出了什么岔子让人家瞧了咱们定国侯府的笑话。”
说罢,严氏抬头瞧了眼如霜。
如霜知机,转身去了后头开箱笼,不一会儿便捧了个黑色檀木匣子过来,奉给了严氏。严氏接过来,往傅云盈面前一递,“若是没什么事端,你就把这个给鸢儿,算是太祖母给她的一点添妆。”傅云盈接了过来,打开瞧了瞧。只见红色锦缎上躺着一对儿赤金镶宝石的镯子,一看便知严氏对傅兰鸢亦是有着一片慈爱心的,于是便点了点头。“是,那盈儿便替太祖母跑这一趟,回来可得有好吃得才行
。”
严氏听罢便笑了,直戳着她的额头说她促狭。
傅云盈捧着盒子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内室。严氏说的没错,秦绣的身份有些尴尬,这种大事私自做不了主,苏氏和严氏是长辈,也不太好出面,她也确实得走这一趟。
刚出来就见傅敏德也往正厅去呢,见到傅云盈,傅敏德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一起往那边走。
傅云盈总觉的钟康氏和钟鸿不像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所以一路上跟傅敏德闲聊却没有将镯子的事情告诉傅敏德。
到了正厅,听完媒人的话,傅敏德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嬷嬷真的没有记错?”傅敏德和秦绣面面相觑,傅云盈只好开口问道,“钟家要下聘的人,竟然是四妹?”
“哎呦,大小姐啊,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可记性不会差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钟家人说,要的就是四小姐!”媒婆掩嘴一笑,将庚帖双手奉上,“傅大人您看看,这上面写的可是四小姐?”
傅敏德接过庚帖,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竟然真的是四小姐傅芷芸。
“嬷嬷,那日相看的明明是鸢儿,为何他们看上了芸儿?这说不通啊。”秦绣心里头却是大惊,这事儿竟是出了岔子,没瞧上正主却瞧上了陪同的。这若是让傅兰鸢知晓了,岂不是要闹起来。
“那日相看的时候,芸儿可没上山,她在山路上陪一个老夫人等家人呢。”“那就没错了,钟夫人说,四小姐娴静温柔,慈悲心肠,看到孤老能有辅助之心,自然是品行不差之人。她们钟家是江南来的,家门不显,怕是配不上嫡女,庶女就很好。”媒婆把话说的很漂亮,在场的人
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钟家这是觉得傅兰鸢有些跋扈。“傅大人,有句话老身知道不该说,可还得说一嘴。那日山道上来往那么多人,鸢小姐的行事确实失礼了一些,便是没有四小姐的珠玉在前,这事儿也成不了。”媒婆那日也在护国寺,虽然没亲眼看到傅兰
鸢的举止,但是一个人的言行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品性。
装,是装不全的。
媒人这么一提,傅敏德也明白过来,可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钟鸿是起居郎,日后升官只是迟早,若是用一个庶女结亲,只怕真的有点轻视了人家的意思。
“老爷,您看这事儿……”秦绣可不想沾着麻烦事,直接将事儿推给了傅敏德。“二叔,好歹是妹妹的婚事,咱们也得问问妹妹的意见不是?”傅云盈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原见了那钟鸿,便觉得此人不错,若配了傅兰鸢倒是可惜。却没想到,竟是无心插柳了,若能让傅芷芸得了这门
亲事,虽说是庶女,但人家既是不介意,也算得上是一桩良婚。
“如此也是要的,还得问一句四小姐的意思,不是么?”媒人做事周到,知道那日傅芷芸并没有对钟鸿有多少印象,也同意将人带出来问一问。
“来人,把两位小姐都请过来。”傅敏德内心其实已经往傅芷芸身上偏了偏,可总归还得让傅兰鸢先放手。他觉得,此事应该不难,先前的时候傅兰鸢不就嫌弃钟鸿只是个起居郎么。
丫鬟脚步飞快的去请人,傅云盈将那金镯往袖子中放了放,举起茶杯喝茶,顺带跟秦绣交流了一个眼神。
果然,秦绣也是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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