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哭。”阿骨汗铁塔一样的身子跟清和郡主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可是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就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清和郡主转过脸,不理阿骨汗,一边擦眼睛一边抽搭,“西岐,西岐太远了。”
“不远不远,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阿骨汗走了过来,蹲在清和郡主的膝边,柔声安慰她。
清和郡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可是就是委屈,见阿骨汗这么笨拙地安慰自己,想了想,哭得更大声了,“哇,我不要远嫁,我不想离开阿爹阿娘。”
眼见着越做越错,阿骨汗记得是手足无措,连脑门上都冒出来了一层汗。
“那个,此事可以稍后再说,你……我们要不要出门玩?我听驿站的人说,今天下午有集市。”最终,阿骨汗用了最吃香的一招。
果然,清和郡主一听有集市,慢慢地止住了抽泣,撇了撇嘴道:“京城的集市我哪个没去过。”
“可是,我没去过啊。你看,你的人把我的屋子全都砸了,我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阿骨汗指了指屋子里,苦笑道,“你的人,太厉害。”
“那是,要是放十五年前,他们能拆了你的家!”清和郡主一看狼藉一片的屋里,瞬间破涕为笑,“那,我们去吧。”
见她笑了,阿骨汗偷偷松了口气,伸手招来小厮吩咐了两声,起身带着清和郡主出了门。
到了街上,清和郡主带着阿骨汗跑了好些地方,最后在鼎盛茶楼歇了下来。看着手边高高堆起的一摞包袱,清和郡主还是有些开心的。一下午,她买了不少首饰零嘴还有衣服。这可都是平日里长公主不许她买的东西。可阿骨汗不管,只要她表现出来有一点点意思,他就二话不说
买下,只求她一笑。
阿骨汗的身边就凄惨了不少,只有两件衣服,旁的什么都没有。
“再晚一点,这街上点了灯笼可会更好看?”“切,这算什么。你来得晚了些,前些日子是中元节,那时候京城里到处都是河灯,各种各样的都有。或者你再晚些来,上元节的时候,各家各户门前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那才是真的好看。”清和郡主喝
了口茶,支着下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若是你真的不舍……”阿骨汗看她的样子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犹豫道。
清和郡主知道阿骨汗要说什么,提前截断了他的话。
“我受百姓的供奉,我自然要为百姓做些什么。可是我问你,若是我真的嫁了,你们真的就可以跟我们不打仗了么?”
“我保证。”
看着阿骨汗信誓旦旦的样子,清和郡主竟然信了。面前这个人,身高八尺,足足比她高了一半,眼睛带着隐隐的灰色和金色,头发微卷浓密,不扎不束,只在额间带了一个用兽皮做底,宝石装饰的抹额。鼻梁高挺,嘴唇厚重,先前被她剃了胡子之后下巴
上就是一片青茬。
明明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可清和郡主却觉得,这个人值得相信。
“你说,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清和郡主趴在桌子上,有些有气无力。
阿骨汗竟然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回她,“太子会喜欢你的。和亲的事情,还得有很久才能商议完,你不必着急做决定。”
“嗯。”清和郡主一点儿没被安慰到,还是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杯碟。
华灯初上,阿骨汗把清和郡主送回长公主府。侍卫长是早就回来了,也把事情禀报过了长公主和驸马,见阿骨汗过来,驸马有些歉然道:“蓁蓁调皮,给使臣添麻烦了。”
“郡主害怕,有些过激也是正常。今日叨扰郡主一天,我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阿骨汗拱手向驸马行了一礼,礼仪周全得很。
“那我们就不多留了。”驸马只有阮蓁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也是不愿意她远嫁的。
可这使臣就算是被砸了东西也如此淡然,毫不生气,他自然也不好再刁难人家。送了使臣离开,驸马转头问清和郡主,“过来,跟爹说说,他欺负你了没有?”
“爹,没有。”吸了吸鼻子,清和郡主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偷眼看了长公主,却没说自己觉得和亲也是可以的话。
“那就好,告诉你,管他什么使臣不使臣的,想带走我女儿,做梦!”长公主还在气头上,眉毛一挑,冲着清和郡主伸手,“过来,给我看看,砸东西伤到了没有。”
所以说,有这么一对爹娘,清和郡主还能如此分得清是非曲直委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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