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了两道山坎,斜岔有一条下山的羊肠小道。大约又走了五六里地,前面出现了一座自然村落。在村子的对面还有一座与之遥相呼应的山头,一条土路从山脚蜿蜒至村头,从高处看去,稀落的庄户有不少还是老旧的土坯房。刚进到村头,前面围着一辆毛驴车,挤满了提筐挎篮的村民,不时的有吵嚷声传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妹妹摇晃着双手像个喜鹊般的跑了过去,粗嗓门的哥哥回过头憨憨笑道,“俺这石赵家崴子,两个月才有这么一趟小货从城里过来,俺们每家都攒了不少山货,就等他这趟车呢,这不关是讨价还价的就得半晌”。
两个月才来一趟收山货的?袁城不禁有些哑然,按说村子离最近的小市(本溪市下辖的县城)不是很远,还有村前的土路应该直通外面,这村民手中的山货应该不愁卖才是啊,为何非要等着外面的来收呢?
“柱子,他这收山货的价格是不是比你们自己去卖的高啊”,袁城忍不住问道,路上和兄妹俩聊了一些,粗嗓门的哥哥叫赵德柱,小袁城一岁,扎水辫的妹妹叫赵晓凤,是整个村子唯一一个在小市念高中的学生。
“啥高啊,村前这条土路是去小市唯一的道,你别看现在还好,咱这地带,夏天爱下雨,冬天道溜滑,车子很难走,我和村里几个边儿大的翻山去过几趟小市,搭在道上和吃饭的钱算下来还真不如等他们来收合算呢”。
“太气人了!”,妹妹小凤跑了回来,噘着嘴,“榛蘑三毛,毛榛子两毛六,比上回又差了一毛,哥,咱不卖了!”。“啥!两毛六,咱就是全卖了,还不够你开学的钱呢,我去找他问问”,柱子气乎着挤了上去。
“城里的,咱这些山货在你们那都卖多钱啊”,见袁城一直不做声,妹妹挑眼问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有个哥们是收山货的,我回去给你们问问,价钱应该比他的高”,袁城想起了大力。
收山货的是个四十来岁的黑瘦男子,两片很薄的嘴唇泛着白沫,正不停的和卖山货的村民讲着来回费用如何的贵,山货行情如何的不好,一看这就是个很精明的二道贩子。像这种人袁城见多了,他利用的无非是村民想急于拿到真金白银的心里,至于他们手中囤货进入自己的口袋那是迟早的事。
“榛蘑六毛,毛榛子五毛,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袁城在后面喊了一嗓子,眼睛撩也没撩那黑瘦的二道贩子。
呼啦一下,围在小货前的村民把身子都转了过来,“多少?”,有人似乎不相信的问道 。“榛蘑六毛,毛榛子五毛,其他的山货咱们再议”,袁城又重复了一遍。“城里的,你说的是真的啊”,小凤喜的拽着袁城的衣角瞪大着眼睛。
“太好了,太好了,大哥你可真是俺们的财神爷啊”,看着围上来的村民袁城心不由得打起鼓来,不过面上却非常的镇静,出来这趟兜里仅揣着千八百的,要是算计出错,那贩子摔髻子一走,他还真的不好应对面前的场面。
贩子没有预料到突发的状况,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来,“吃山道的,出来都不容易,朋友你这是搅行啊”,进来时面色黑着,见到袁城模样,贩子说话转的挺客气。
“既然是吃山道的,哥们你应该知道外面的行情, 再有村里的老少都不容易,你把价压的那么狠,你让他们还有什么盼头,不是我说大了吓唬你,你想想,就你给的价钱,谁还能再去采山货了,你这是在给自己断了后路啊”,袁城冷着的脸让贩子可能是感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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