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衣就怕緋玥太过执念,比之自己,他似乎也是那样执着的人。
只是,说到底,太过固执,苦的都是自己呢!
秦红衣抿唇放下车帘,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内。
緋玥这份心意,她怕只能辜负了,这一生一世,她都不可能如三年前那么单纯简单了。
曾经,她也和那些闺秀一样,每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女红刺绣也是她那手的绝技,可是,如今这些都再无当年那么有趣了。
十多年来,她听到最多的便是颜薄卿,这么多年来,她一点一滴,如同滴水穿石般的在他人口中认识颜薄卿。
从京都四处流传的传言,到自己‘不经意’听到的传言,她都在这些里面一点一点的记下颜薄卿三个字。
都十几年了,颜薄卿这个人早就深入她的骨髓,成了她活下的空气。
秦红衣知道,自己这一生会忘了自己,却也不可能忘记颜薄卿吧!
那个影响了她十多年的男子,如今正等着她的救助,不论如何,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她都要换他安好如初!
这,是秦红衣这三年来,最后的执念了!
早在爹娘离世,秦红衣便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些年,救了秦家旁支的弟弟妹妹,救了那些濒临死亡的少年,她的心,已经沉寂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几日前,秦红衣还想只身去刺杀一个人。
只是,若不是‘捡回来’一个颜薄卿,她不论如何都会出手了。
秦红衣早就打算好了,杏雨可以离开这里会庄子上,而庄子是自己的自然能让云承他们兄妹度日。
另外,自己如今就是一个人了,也不怕死。
纵使那人身边有守卫保护,她也要去,纵使是飞蛾扑火,她也想一试。
这三年,她隐忍了太多太多,所有的苦水和血泪都是自己忍下。
要不是颜薄卿的出现,她怕是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所以,现在颜薄卿成了秦红衣唯一活下去的勇气,她只想看着颜薄卿好好的。
这一生,来这世间走一遭,便也无憾了。
马车车轮咕噜噜前行,车内安静的只听到轻缓的呼吸声了。
杏雨心疼的给秦红衣盖上被子,又给马车外的老秦递了一件御寒的棉衣。
她这三年陪着小姐也早就知道打点一切,知道要去寒冰之巅,杏雨自然准备充分了。
不说这般赶路匆匆,另外一边,緋玥公子回去朝着京都一所当铺走去。
许是今日没有下雪,当铺大门大开,一幅迎客的样子。
“客人......”照看当铺的小伙计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立即利索的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立即顿住了。
“怎么,小夏这是不认识我了?”緋玥公子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笑着调侃道。
那位名唤小夏的小伙计,立即从后台跑了出来,脸上有些震惊。
“云公子来了?怎......”小夏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緋玥肩头有些湿了,而脚下的靴子也湿了,他立即住口,换了一句道:“云公子快些里面请!”
小夏虽然疑惑,到底没有胡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