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刺。这样的做法对于董卓来说,实在很稀松平常。
“董公,河东一线,全赖悉文戮力讨贼,平灭杨奉一部。此乃是功,更是报效董公之举,董公岂能如此盼着悉文谋反?”“李儒!”宿醉难受的董卓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他陡然起身咆哮大怒道:“你欺老夫眼瞎耳聋不成!他何咸在河东不听老夫之命收容白波俘虏,还屡屡暗算中伤老夫心腹爱将。如今屯驻汾河前线已有十日,却
半分捷报都未传来,只会写些污蔑我凉州将士的奏报,他这不是心怀不满又是什么?”
“你李儒难道已经蠢到,认为他这个何家子真会忠心为老夫效命不成!”最后这话出口,董卓已声色俱厉,杀意滔天。“董公,河东白波肆虐,当抚不当剿,属下早有劝言。至于暗算中伤董公爱将之事,实在李傕郭汜等人挑衅在先,欲置悉文于死地,悉文才不得不反击。董公不见牛中郎和张校尉,都对悉文赞誉有加.”说
这话的时候,李儒真庆幸自己向董卓隐瞒了何咸勾结牛辅身侧巫女一事,否则何咸早已身首异处。
“那是牛辅和张济这两个蠢货不知老夫心思!”不待李儒说完,董卓已不想多留,烦躁摆手言道:“正好,你今日来了,写一封敕令调何咸回京,老夫自会处置此事。”
“董公万万不可!”李儒跪地趴伏上前,死死拽住董卓的下裳衣角,悲戚道:“董公若如此,则河东不保矣!”说罢这句,李儒忽然目光一凛,豁出去快速言狠厉言道:“不瞒董公,李傕郭汜等将实在庸碌之辈,奋战月余只见捷报频传,可白波贼寇却愈加汹汹不绝!唯有悉文一部,大破杨奉、攻取扬县乃实打实的战
绩。属下更有可靠情报,若令悉文统军,郭太一部旬月可破!”
话音刚落,李儒便突感脖颈之处一阵冰凉,还有一丝刺痛。
再度抬头时,他便看到董卓手持利剑架在他的脖颈上,狞声笑道:“李儒,你这是要用身家性命,为那个屠户子担保吗?”
“董公.”李儒一时惊愕不已,他想不到董卓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对于何咸究竟会不会反,李儒心中其实也没底。但他可以确认的是,何咸对关东那些士人并无好感,尤其说他与袁绍有杀父之仇,也丝毫不为过。可董卓这一方的敌意又如此明显且咄咄逼人,分明就是在
逼着何咸反叛。
李儒浑身血液冰寒,深思良久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何咸不会反,但他可能会自立。
不过,刚想到这里,李儒就为自己的这个荒诞的念头感到可笑:若是自立,他何咸一面要面对自己这一方的怒火,一方还要与天下士人为敌。除非他是傻子,否则不会这般无谋。
由此,李儒放开了董卓的下裳,再度恭敬地向董卓施了一礼,语气凝肃言道:“属下愿为悉文担保,只要董公待悉文以诚,悉文必定会拿出令董公满意的战报。”
董卓这下迟疑了,他愤恨何咸不假,但并未将何咸放在眼里。
可他却极为了解李儒,知晓李儒深沉凉薄,追随自己多年从未为人担保过什么。适才他故意那般,就是想绝了李儒的心思。
可想不到
一时间,董卓不由心烦意乱,躁怒不已。
而就在此时,李儒又清冷地言道:“董公,不过让悉文试上一番而已。胜了,则我等后方无虞,威慑天下。败了,董公责令悉文回京请罪,他究竟是忠是奸,不就一目了然?”
“那届时,老夫难道也要取了你性命不成?”董卓诧异了,这番话无论从哪一点来看,李儒都是站在自己一方的。
可他之前?.“之前不过戏言尔,属下不欠他何悉文什么,自不会替他担保。”李儒这时聪明地抽身而退,智珠在握:“属下想了想,这何悉文毕竟是挡在董公之前绊脚石,用之则可,无须太过恩宠。都尉一职,等他击破
郭太一部再给不迟,至于节制各部,董公可明令如此,暗令则让李傕郭汜等部保存实力,如此也不会坏了河东大局。”董卓这才哈哈大笑,急忙扶起李儒道:“文优啊文优,果不愧知老夫心意之人。适才之举,可真将老夫都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