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如此?”何咸面色惨白,语气惶恐。贾诩刚才那一番话毕竟事关他的生死,如他这等怕死之人,最是在意无比。
可贾诩却峰眉一挑,反问道:“为何不会如此?悉文,你难道现在还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了吗!”
“弟子委实不知,还望师父指点。”何咸撩起战袍前摆,艰难地拜倒在地。他这一身铁甲足有四十斤左右,所谓兵戈不见礼,就是这个缘故。
然而,向来极少为难何咸的贾诩,看到何咸行此大礼后,却仍旧未开口。他只是装作喝起茶来,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还立在一侧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这时的脸色也很是沉凝,不说汉代男尊女卑,就是现代人也讲究夫妻一体。此时何咸拜倒在地,她纵然还未与何咸完婚,也当俯首一同请求贾诩的。
一时间,平阳公主和贾诩的目光在空气中不经意相遇,又迅速错开。两人各怀心思,这一相遇,登时令彼此明白了什么。
这一微妙的对视之后,平阳公主才敛起了战裙,与何咸并肩拜伏在一起,道:“校尉,恳请救夫君一命。”
“都起来吧。”贾诩这才开口,心中似乎有了分寸,目光再度环过何咸和平阳公主后,露出了一抹满意却又颇含深意的苦笑,言道:“悉文,你想想那柳姑娘言关东群贼起兵,是打的什么旗号?”
“矫三公密信,言天子被威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何咸记性很好,自然一下便将这旗号说了出来。可说完这句,他仍旧不明白贾诩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平阳公主在一瞬间的恍然后,猛然便担忧地望向了何咸。直到这个时候,何咸才觉得一股冷森森的阴谋,已笼罩在了自己身上,可他仍旧一无所知
。
世事便是如此,谋人容易料己难。何咸身在庐山当中,自然一时难以看清全面目。
故而,贾诩也不再折磨何咸,悠悠说道:“悉文,你以为那些关东群贼口中受威逼的天子,乃是董公所立的那位吗?”“不是董公所立那位,还能是.”何咸机械地问着这句话,可话刚说到这里,他不由面色铁青,激愤难当:“贱人,简直一群贱人,为一己之私心,竟要将少帝逼入绝境!而且,连我也要受到株连!狗日的袁
绍,昔日在先父麾下,先父也未曾亏待于他,想不到他竟如此狠毒阴险!”直到这个时候,何咸才了解这盘大阴谋的全貌。也明白了东郡太守桥瑁为何伪造了三公文书,而不是天子的密令。因为这些关东士人,就根本不承认董卓所立的汉献帝,所以只好假托三公的名义——“三公
”无疑是皇帝、董卓以下最大的官儿了。
最重要的是,三公还都是士人。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桥瑁既然伪造文书,也可以伪造刘辩的密令。就跟后来历史上几次针对曹操的阴谋,都假托汉献帝之名一样。但桥瑁没有,因为这些关东士人也知道何家人跟他们不对付,所以也未
想着让刘辩沾上这等荣光。
也就是说,这场讨董战争,从头至尾就是关东士人折腾出来的一场秀——只有借讨伐董卓之名,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将各地军政大权抓在手中,才能分疆裂土,实现他们的个人野心!
也难怪这些讨董群雄们,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根本就没几个真正出兵的。可他何咸,却一下成为了这场巨大阴谋当中的牺牲品。因为在董卓看来,那些关东士人不承认他立的皇帝,剩下的就只有汉少帝刘辩了。这样一来,非但刘辩一下性命岌岌可危,连带着刘辩的表兄何咸,
也成了董卓务必要铲除殆尽的隐患。毕竟,假如何咸一旦造反响应关东群雄,那他董卓就在道义正统上更加难以站稳脚跟。董卓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不是什么善于驭下之人,边塞征讨的野蛮征服中,只给董卓提供了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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