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越来越急,簌簌白雪将整个天地都覆盖成了一片苍茫。驻守在这样的雪中,青峰渡口前哨的那个小兵感觉自己就处在一片白夜当中,什么都看不清。连续三个时辰的蹲守,使得这名小兵又冷又疲惫,他抱着号角不停的在原地踏着步,虽然这样会干扰他的听力,让他难以专心的应敌。但是不这样的话,他绝对会因为寒冷而害上伤寒,并且,这期间他已
经连着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该死的王匡,大过年的也不给发些冬装御寒。平时躲在营帐里还能将就,可躲在这破架子上面,哪能能受得了?”
一想起王匡,这名小兵就气得牙根儿痒痒。王匡这些时日如何荼毒河内百姓,他们这些部下自然知晓。可气人的是,王匡搜刮了不少,却都腆着脸将那些钱财上交给了袁绍,反倒对他们这样的部下不理不问。尤其看到王匡派人护送那些珠宝的时候,他那模样简直就像极了被抽去了脊梁、摇尾讨好的一条狗
。
“说什么为了狗屁大义和天子,还不如一件皮裘顶用!”小兵越想越气,可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远处苍茫的盲点处似乎有白影一闪。
他先是一惊,随后赶紧揉揉眼睛细看:白雪仍旧簌簌不停,可一群仿佛雪夜里的鬼魅,却忽然出现在了前面百步。
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时候钻到自己眼前的?小兵刚想到这里,忽然便一阵心惊,身为哨兵的警觉令他立刻拿起号角。可刚要准备吹响,一排箭簇带着尖细的破空声便飞了过来。锋利的箭头从他身上一穿而过,鲜红滚烫的血登时就洒在白如细粉雪上
,殷红一片。
解决掉哨兵之后,何咸挥了挥手,对徐晃下达了命令:“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等全部冲入营帐之后,再发动总攻。”徐晃得令,带着一千五百名骑士便以扇形的阵型,缓缓向青峰渡口靠摸近。这些战马都提前裹好了麻布,马上的骑士也都咬着树枝防止发出声音。虽然这样还不能使得他们的摸近一点声响都没有,但大雪
簌簌的降落,却为这次奇袭做了最好的掩护。这样的鬼日子,除了那些哨兵,没一个士卒愿意走出营帐。这就更使得徐晃这支部队清理障碍十分轻易,等那些骑士搬开鹿角,确认营地之前连壕沟都没有之时,徐晃耳朵蓦然一竖,擎起弓箭便要营帐外
一名无意出来方便的士卒放箭。
然而,严寒的天气,使得徐晃在放箭的一瞬拉断了弓弦。那士卒骤然看到这么一大群敌军已摸进了营中,登时大叫了起来:“不好了,有人劫营啊!”
徐晃当即骤然纵马,一斧头便将那人的脑袋砍下下来。随后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大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随本将冲,踏破敌营!”
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营地的寂静,战马陡然奔纵起来,西凉勇士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青峰渡口里人影幢幢,有人衣冠不整的闯出帐,有人在大叫,有人在奔逃。整个大营,一瞬间就忙乱起来。
但西凉铁骑们并没有任何急躁,他们任由冰冷的雪花覆盖了双眼,随后融化下去。这样他们的眼神就显得更冷静、更淡漠,这是久经沙场当中才练出的从容,是敢于直面死亡的光。
更不要说,这一次他们还不需要面对死亡。因为他们知道慌乱的敌军,不可能迅速组织起反击。而这短暂的时间,就足以使他们建立莫大的功勋。他们有条不紊地在战马奔驰中抽出铁矟,随后在徐晃的带领下,迅速化为一股奔流的雪潮,向着那些
跟炸了窝一样帐篷冲去。一名士卒慌忙跑出营帐,还未搞清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柄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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