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缓出现在韩浩的眼帘中。他依旧春风满面,恬不知耻地向韩浩邀功道:“元嗣,此时你一家得以团聚,感觉如何?”
看到何咸露面,韩浩几乎下意识地便向扑上去。然而,之前他已扔掉了手中的凶器,此时又看到何咸身后那位熊罴之士冷哼了一声,他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看了一眼身后惊慌柔弱的妻子,韩浩思忖了片刻,开口言道:“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何咸,你莫非当董卓鹰犬当久了,连这点仁义情怀都没有了吗?”
“说什么呢”何咸一摆手,丝毫没有在意韩浩的这番斥责:“既然已为我麾下,自然要负责到底了。尊夫人若远在河内,元嗣又岂能安心为我效力?”
“何咸,你何出此言?”韩浩的眼睛眯了起来,面色显得有些激愤,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你究竟做了什么?”
“就是派人将尊夫人,从河内请到这里而已。”
何咸说的理所当然,可内心里却已笑开了花:他真庆幸韩浩出身寒门,否则要是出身世族大家,那上上下下一大堆人,他可没有办法全弄到小平津来。
但只是韩浩妻子一人,这就简单太多了。
王匡毕竟粗疏无谋之辈,也未对韩浩之妻加以监视。这才使得何咸借助柳媚儿麾下那些密间之力,将韩浩之妻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了这里。
说到这里,何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乎浑不在意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就是派了一员长相与你相似的士卒,打着你的旗号趁天黑在清风岭渡口晃了两圈儿”
“狗贼!你阴险毒辣,陷我于不忠不孝之地!”一听何咸的后半句,韩浩立时激愤不已,简直犹如一头要发疯的猛虎,恨不得将何咸生死活剥:“你如此陷害我,令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这话说完,韩浩又看到无名踏前一步,将何咸微微护卫起来。激愤的韩浩无奈,当即捡起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竹筷,便要自刎谢罪。
这一刻,何咸当即大声失色,匆匆阻止道:“且慢!”
“狗贼,你我不共戴天,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韩浩哪里搭理何咸的阻止,咆哮一声便要将竹筷刺入自己的脖颈。
然而就在此时,何咸已悠悠地从绑腿上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刀柄朝外递向韩浩道:“别用那个,万一扎不死,你说不定还会来回乱折腾,弄得营帐里一大片血就不好了”
韩浩一下愣住了,可听清楚何咸的话后,他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狗贼,你,你简直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你,你简直就是个毫无礼义廉耻的混蛋!”“夫君!”这时候韩浩的妻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死死拉住韩浩手持竹筷的那只手,泣泪横流祈求道:“夫君难道舍得妾身而去吗?都尉夫人已跟妾身说过了,都尉不过敬重夫君忠勇才干,想收夫君为其效
力而已。更何况,王匡派夫君前来,本就是想借刀杀人,夫君为何还要这般固执?”
“哼,妇人之见!”或许是当着何咸的面儿,韩浩很是大男子气概,一把甩开他的妻子喝道:“我为大业苍生而死,死得其所,又与那王匡何干?”
何咸微微歪了一下头,却未再开口,只是微微上前了一步,将那柄匕首继续递向韩浩。
而此时韩浩的妻子则痛呼嚎啕,猛然抱住了韩浩的腿祈求道:“夫君,夫君尚且留下子嗣,若是这般死去,才是真正的不孝!”韩浩陡然一惊,他看着何咸那副气定神闲的面庞,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的妻子,不由迟疑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