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名溃兵战战兢兢跑到了何咸阵中,上缴了兵刃后,一个个都听天由命地伸出了双手,准备让那些士卒将他们绑缚起来。
然而,何咸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挥手便言道:“不用绑缚了,既然已弃暗投明,本都尉自会好生待尔等。”
这句话瞬间引来了那些溃兵的感激,他们一个个拜服在地,热泪盈眶高呼道:“主公仁义,我等从此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看着这一幕,何咸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立场不同的生死仇眦。可这一刻,这些人却又做出了如此沉重的承诺。何咸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的。但他却知道,生死乱世就是一场混乱的浩劫,在这场浩劫当中,什么仇和爱,什么大义和抱负,对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卒和百姓来说,都是享受不起的奢侈情感
。
能活下来,就是他们唯一的祈求。然而,在这场浩劫当中,也有王匡这种凉薄无情之人,非但对此麻木不仁,更是气急败坏:“狗东西,都是一群狗东西!本太守既已下令放箭,尔等为何不听命行事!”说着这话,王匡再度怒气冲冲地拎着
那柄染血的利剑,大步走向城垛旁一名弓箭手前,一剑挥落!
那名弓箭手只来得及惨嚎一声,整个人就被王匡砍翻在地。殷红的血液溅了王匡一脸,使得王匡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吼声落下,城墙上立时飞来一阵稀稀落落的箭雨。可这个时候,那些溃兵早已不在射程之内。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王匡简直被气得七窍生烟,挥舞着手中利剑叫嚷道:“那些人都已经跑了,你们这时候还放什么箭,难道嫌河阴城中的箭簇太多了吗!”
看着这一幕,韩浩不由面色怃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追随了这样一只畜生。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开口向何咸言道:“主公,属下无能,致使大军白跑一趟。原本,属下打算奇袭河阴的之时,再将河阴城南中段一处城墙乃新葺之事告知主公,可眼下看来,属下只有日后再赎身上之罪
了”
可听到这话的何咸,不由惊讶地微微侧目:“元嗣,你说这河阴城墙竟然有漏洞?”“也不算什么极其机密严重的漏洞。”韩浩摇摇头,虽不知何咸为何这般感兴趣,但还是如实回道:“大汉承平已然百年,河阴城又在内地,自然未有如何固若金汤的防卫。城池高不过丈许,城墙仄窄,只能
容两人并行而过。况且天长日久,河阴城池早已破旧不堪。”“随后蚁贼作乱,蜂拥九州,河阴也惨遭荼毒。张角覆灭之后,黑山贼又多来寇城,城池又经这等战火摧残,致使城南中段一处城墙已然崩塌。王匡起兵之后,只对河阴城略作修复,尤其城南中段那处坍塌
,更是属下负责建工修筑.”
何咸蹙眉仔细回忆了一番柳媚儿让他看过的河阴城情报,上面也的确提到过这一点。有意思的是,好像韩浩就是负责修筑完那处城墙后,便带兵增援清风岭渡口,正好跟自己遭遇上。
一时间,冷眼旁观着王匡那般低劣且不得人心的指挥,又掌握了如此情报。何咸忽然便歪起了脑袋,清澈的双眼中闪烁着一阵狡黠的光。
平阳公主见何咸一副狐狸偷鸡的神情,不由心中有所了然:这家伙,恐怕又在憋什么阴招儿果然,片刻之后,何咸忽然就跟发了疯一般,扯着嗓子向河阴城方向喊道:“王匡狗贼,你身为郡守,不思治理诸县、安抚百姓。反而附逆作乱,祸乱河内百姓,致使河内一地幼儿无双亲哺育,老者冻死田
野。狗贼你助纣为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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