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口气,道:“原以为只是后生可畏,却不料悉文早已后来居上。老夫身陷局中,苦思冥想数日,竟不如悉文短短数句
。悉文这番教训,老夫受教了.”
说罢这句,李儒郑重地向何咸施了一礼。
何咸有些措手不及,赶紧也回了一礼道:“岳丈言重了,当局者迷,此事怪不得岳丈。主要是董公执意迁都,将岳丈大人精力散疲、智虑飘摇,如此岳丈这般彷徨无策也属正常。”这句话就很安抚人了,李儒自然听入了心里,喟叹一声道:“悉文所言极是,想当初关东群贼起兵,老夫亦然拿出多番妙策,想方设法劝阻董公。可董公却执意不听,致使老夫一下进退两难,才这般让悉文
看了笑话。”何咸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这样的说法。都说好的谋士能为主公谋下半边天,但这种事儿其实也是相对的:李儒的才能毋庸置疑,却偏偏跟了董卓这样感情用事的主公。很多绝妙正确的建议董卓不采纳,那
就相当于放屁。
比如,曹操打官渡之前,就也很忧心忡忡。但人家曹操理智在线,麾下谋士一劝言,曹操便非但欣然采纳,更借此那等就会一锤定音,留下了一段佳话。
甚至在官渡之战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曹操也想过退兵,但荀彧一劝言,曹操又跟打了鸡血般坚挺了下来——这样的主公和谋士才能相得益彰,无往而不利。
可换在李儒身上,情况就正好相反。李儒使劲拽着车往正确的道路上前进,可董卓那头犟驴偏偏往后倒,结果还让李儒闪了腰,你说李儒倒霉不倒霉?
“悉文既已有定计,那河东一事,悉文又如何看?”经历这一番事情之后,李儒对何咸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转变。甚至,他都主动将手移到了河东一地,请教一般问道。
可何咸却好像智商一下不在线了,疑惑问道:“河东?河东有什么事儿,郭太都被我斩杀了,剩下那些小蚂蚱们,难道又蹦跶起来了不成?”李儒苦笑了一下,随即忧愤言道:“牛辅不过中庸之才,李傕、郭汜等将非但骄横惯了,更乃井底之蛙,难堪大用!自悉文归去小平津后,河东白波贼的确又死灰复燃,李乐、胡才、韩暹三支部队已合兵一
处,聚合六万贼寇与我等对峙平阳一线.”一听平阳这个地方,何咸立刻就猜出来了大概情况:肯定又是牛辅那个蠢货,在大好形势下畏缩不前,致使白波贼寇有了喘息之机,从容聚合了起来。接下来,以李傕、郭汜这些人的水平,能守住平阳一
线就不错了。
一想到这里,何咸真不知是否该感慨,历史的惯性竟如此强大坚挺。
不过,仔细想想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河东一地那里的白波贼大部分都是百姓,董卓目无余子,粗疏无谋,根本拿不出一个切实的征讨加安抚的战略。再加上时局动荡,凉州军团这里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统帅,一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将领,还有一大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喽罗,以及凉州兵卒又那般胡作非为,逼人造反那仗自然是越打下去,
敌人越强大。
于是,对于河东一事,何咸只能回道:“好吧,这算是一个董公执意迁都的原因。除非,你们再派我去,并且将李傕、郭汜那些蠢蛋调回雒阳。”
李儒闻言,心中哀叹不已,只能痛苦地摇了摇头。
而何咸随后也耸了耸肩,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河东乃战略要地,董卓除非也被人穿越了,否则除了牛辅这样的心腹之外,他是不可能将河东的统御权下放给别人的。于是这个时候,何咸终于将捂着雒阳的手放了下来:“岳丈,咱们还是来谈谈此处吧。这块地方,恐怕才是董公最大的心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