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孩子,在短短数月里承受了天大的责任,他的精神无时无刻都在紧绷当中。
但也因为他的紧绷和急迫,使得他轻易地掉入了何咸的语言陷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谋划一吐为快。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信任换来只是一个天大的背叛时,这样沉重的打击让他精神都有些崩溃。最后看着何咸还敢对自己露出那可恶的微笑,刘协几乎根本没听到何咸说了什么。他只是大叫一声,飞身还想抢过匕首再度刺杀何咸。何咸没办法,只能一把将他瘦小的身躯抱在怀里,双臂箍紧。刘协拼
命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臣要是真想背叛陛下,此事早就闷不做声地下去做了,哪里还会跟陛下说这么多废话?”何咸抚摸着刘协的后背,试图安抚他。
刘协的身体无法动弹,他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何咸的手掌。一阵剧痛传来,何咸皱了皱眉,却没有把手掌抽出来,任凭他的牙齿啮合在血肉之间。
紧绷了数月的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绷断。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刘协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何咸的怀里,死死地咬住手掌,像一只受惊的幼虎。从齿肉相交处传来他含混不清的呜咽,眼泪如同泉水一样疯狂地涌出,与齿缝间流出来的鲜血同时滴
落到地板上。
这一刻,他终于抛弃了一位汉室天子的孤傲和伪装,变回到一个受尽委屈、担惊受怕的小男孩。
不知过了多久,刘协才缓缓松口,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何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何咸则甩了甩手,龇牙咧嘴地嘟囔了一句:“年纪不大,牙口儿倒挺厉害”
刘协带着眼泪噗嗤一声笑了,随后他又怯怯地看着何咸认真问道:“你真的不会告诉董卓?”何咸扯开自己中衣的布帛,开始包扎着伤口,但单手实在不方便,他就一边慢慢包扎一边道:“刚才用性命给你上的一课,都白费了。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一个人不管他是忠是奸,绝不能用简单的言语来
作为判断,更不能期望着兑现。”
“大人的世界没有小孩子那么单纯,很多就算是誓言,也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转而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何咸不方便包扎,刘协主动伸出手来帮忙。听着何咸的话,他有些似懂非懂道:“你是在告诉朕,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究竟会怎么做吗?”“差不多吧。”何咸腾出了手,怜惜地摸了摸这位命运多舛小天子的头,动作极其自然:“还有就是不要说什么再忠或奸,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忠或奸,全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奋斗。就算是一心为了汉室、不
计生死之人,例如先父,其实也是为了想让何家跃居豪门,留名百世。”“当一个忠臣,实在很容易,也很廉价。但要做一个能扭转乾坤的能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咸说到这里,不由想到了雒阳城中百万黎庶,最后才悠悠地认真说道:“我愿意做一位辅佐陛下力挽狂澜的能
臣,也不会去做那么一个只会奉献廉价忠诚的庸臣。”
“那你还是要效忠朕的?”刘协有些疑惑,九岁的他,纵然天资聪颖,却也理解不了何咸这么一番有深度的话。
何咸唯有苦笑一声,有些担忧地说道:“效忠你这样的陛下,我怕大事还未做成,自己的小事儿倒先丢了”
“不会的。”刘协赶紧保证,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人知道朕刚才的谋划,只是你太狡猾,朕一不小心就中了你的圈套”
何咸倒没太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对刘协恨董卓入骨一事颇有些担忧。毕竟刘协这番执着的恨意,与他的计划完全相悖。由此,他不由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杀董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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