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符如此赤裸裸地挑衅,王允面色不由忿怒不已。
然顾忌身份,他却也不能与朱符这等小辈微职计较。故而,王允厌恶地拂了一下袖袍,开口道:“若老夫至陇西,自当示之以威、晓之以理,自可令韩遂、马腾俯首听命!”
“哦?”朱符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甚至还有些调侃蔑视:“敢请司徒明示。”王允亦然还以朱符一个冷蔑的嘲笑,矜持言道:“韩遂、马腾,塞外羌胡之首也。羌胡自古狼子野心,残暴不仁,畏威而不怀德。怀柔之策,用之这等人身上,无异于缘木求鱼,非但不会令其感化恩德,更
会使之以为我汉室孱弱,滋长野心。”
王允这些话有些难懂,但大部分人也听明白了意思,不由频频颔首赞同。就连主位上的董卓,也听得极为入迷。“然羌胡野种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屡屡降而复叛,不过抄略求存尔。老夫若至陇右,必先将董公之威示之言之,夺其骄横之气。再抛出利益,告知羌胡归顺董公,则可不必亲冒矢石,以命换来生存。如此
恩威并施,方可大功告成。”
董卓听完王允这番话,不由眯起了眼睛,看来对王允这等招抚之策很是认同。
而王允也收身而坐,表面淡然实则骄矜地问了朱符一句:“朱贤侄,不知老夫这般鄙陋之策,能否入得贤侄法耳?”
朱符淡淡地咂了咂嘴皮,无所谓地挥手言道:“确实鄙陋了一些,不过照此施行,应该也能蒙对吧?毕竟,塞外那些羌胡的脑子的确不太灵光,或许就被王司徒唬住三两月,倒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下,就算王允养气功夫再好,也被朱符激出了真火。毕竟,王允也曾担任过豫州刺史,与皇甫嵩、朱儁平灭过黄巾之乱。他的军事素养虽然比起当世名将要略逊一筹,但绝不是那等不知兵的士大夫。况且,凉州羌胡一事王允也非心血来潮,而是早已在意。
此番之策,王允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厚积薄发。
然而,就是这样一番王允自认为可安凉州的妙策,竟然被朱符这位雒阳有名的浪荡子评价为马马虎虎,还要靠着运气才能唬住三两月。
这等毫不留情面的抨击,对于王允这等外表圆滑、内心孤傲骄矜之人来说,无异于一种耻辱。
故此,王允不由冷哼一声,也再不给朱符留一点情面,直言讥讽道:“那依贤侄之见,入陇右见韩遂、马腾之后,当该如何?”
董卓这时也隐有薄怒,毕竟他早年曾游历过羌胡各部,深知羌胡本性。王允一番妙策,可谓令董卓茅塞顿开。由此,董卓此时也站在了王允一边,开口催促朱符道:“贤侄,还不速速道来。”
“入陇右之后,属下见韩遂之后,自然也需同司徒一般,示之以威、诱之以利。不过,属下对那些羌胡非但会以粮草财物相利诱,更会以天下来诱!”
朱符刚说到这里,王允已忍不住嘲讽道:“贤侄莫非不知凉州苦寒,以一州之地入关中已殊为不易,更遑论言整个天下?我大汉富庶疆广,又岂是这些羌胡能够染指觊觎了的?”朱符此时却诡秘一笑:“正因为他们染指觊觎不了,属下才会给他们画下这张大饼。莫要忘了,董公麾下也有不少羌胡,属下只要承诺那些羌胡有机会追随董公,会跟着董公到大汉最富庶、最繁华的城池中
享受,司徒大人以为他们还会与董公为敌吗?”
“朱符,你竟敢如此欺汉叛国!”
一听朱符竟如此大逆不道,王允当即起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便要扑向朱符。幸亏入堂时王允已解下了佩剑,否则朱符此时说不定都可能身首异处。
然而,就在王允身子还未扑出去之时,他陡然便感到自己已被一只强硬的大手勒住。王允看着奉命行事的吕布,满脸气愤加不解地向董卓问道:“董公,莫非你也赞成此等通贼卖国之策?”董卓这次却少见地英明了起来,摆摆手道:“子师有所不知,中原之人皆以为羌胡狼子野心,却不知他们天性如此。老夫早年游历羌胡部落,便看到不少羌胡之人从未冷却过胸中的热血。汉人耕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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