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气白了,气急败坏下他直接挑眉讥讽道:“何悉文,若非有我暗中相助,你此番岂能这般轻易脱离雒阳,鱼入深渊!”
“不就是忽悠了一番你爹跟那些士大夫吗?”何咸这时也挑起了眉毛,果然感觉这动作很骄傲,很容易让人发疯:“难道你以为,没有你伯父杨琦的一番话,我就出不了雒阳?”
杨修一愣,随即便又笑了:“果然不愧是何悉文,原来你早已谋好了退路。想必,一向低调内敛的伏家,也被你拉下水了吧?”
“这个不用你多管,而且,我还希望你真的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何咸背起了手,仍旧一副张狂的模样:“你难道没有发现,就是你的自作聪明,才使得董卓对我更加忌惮了吗?”
杨修是聪明绝顶,但他还并未真正接触政治,所有信息的来源,也只是他父亲和那些士大夫的密议。故而,对于何咸这么一番没头没尾的话,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原本今日朝会,若只有朱将军和伏家举荐,董卓便不会对我有多少猜忌。可就是因为你伯父的一番话,让董卓以为我已同你们这些公卿士大夫走到了一块儿。所以,原本可即刻回驻小平津的我,却只能待
到皇甫将军大军归来后,才能赶赴前线。”说到这里,何咸的脸色已渐渐变得阴沉。上前迫了杨修一步后,他才继续冷冷开口道:“就因为你的自作聪明,使得董卓心生顾虑下,必然会令我接管一支皇甫将军麾下的部卒,我因而才不能统率麾下旧部
!”
“你说,就这种自以为帮了人、却实则害了人的破烂计策。有什么可值得炫耀,还拿来当人情挟持别人的?”
“这?.”
杨修一时哑口无言,心神气势不由为之一散。就在这时,何咸微微侧身绕过了杨修,再度径直扬长而去。
终于,当两人离开已很有一段距离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朱儁忍不住问道:“小子,果真是那家伙坏了你的大事儿?”
“也许是,也许不是吧?”何咸笑笑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摆手道:“董卓向来多疑谨慎,入雒阳时就知道用掺沙子的手法收编兵权。此时我在小平津羽翼已丰,他又岂会再度放我回去?”“那杨修就是帮了我们一把,”朱儁这下更疑惑了,不解问道:“如今我等势单力孤,杨修又主动向你示好,你为何不借此机会联络一番?反正,监视你的李儒,也让你弄得没什么脾气,对你在雒阳的所作所
为早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笼络杨修?他们笼络我差不多。”何咸这时都失声笑了起来,一指远处杨修还愣愣站着的地方,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老爷子,那可是杨家啊,四辈人就出了四位三公人物的世族大阀,跟四辈子出了五位
三公人物的袁家都有得一比。你让我去笼络人家,人家看得上咱吗?”“还有,你看那小子一副挟恩图报、自视甚高的模样,是真心肯同咱尿一壶的人物吗?就那种小子的货色,我看得最清楚了,那种人根本没有心怀苍生之念,除却将乱世看做一场棋盘,来寻找对手证明自己
无比聪明之外,他可不会俯下身来安邦济世。”
听着何咸这一番评点,朱儁蹙眉又想了想杨修适才的表现,不由感叹了一声:“小子,你今年不过弱冠,怎么眼光就那么毒辣呢?”
何咸也没搭朱儁这一茬儿,反倒又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一句:“老朱啊,你没玩过微信,不知道女神主动联系你,不是突然想起了你的好,只是想找一个接盘侠
“啥?”朱儁这话是全能听清楚,但意思是一点都不明白。
“哦,我是说,主动送上门来的,都不会是啥好事儿!”何咸解释了一句,还白了朱儁一眼:“跟你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代沟,代沟你懂吗?”
朱儁也不客气,一巴掌就抽在了何咸的后脑勺儿上。
可何咸不想搭理杨修,却不知道他刚才一番刺激,已使得年轻气盛的杨修对他更有兴趣了。望着何咸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杨修捏了捏腰间的美玉,忽然一笑:“何咸,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看来,这今后的日子,我不会再感到枯燥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