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后那些骑士也都与女将周遭的亲卫,站开一段距离的情况来看,这位女将似乎还并不怎么甚
得军心。
战争,可向来是男人的骄傲所在!
让一个女人来统领那些桀骜勇悍的士卒,简直就是对士卒们的一种羞辱!
这一刻,臧洪分明看到,就连酸枣营中那些不通兵事的士大夫,也都一个个鄙夷起来。对着这支骑兵指指点点,显然在讥讽何咸在自寻死路。
臧洪这一刻心绪有些乱了,但身为一名统率万名将士的统帅,他深知自己这时万不可表露出来。故此,不容众人多做议论,臧洪再度高举利剑,大喝道:“大伙儿看啊,何咸这厮如此轻视我军,竟然只派了一个女人前来羞辱我等!我军数倍于敌,这是上天特意让我等收下,何贼精心为我等送来的良马
和女人!”
话音一落,臧洪便看到对面的女将面色陡然一厉,冷若寒霜的杀气直距数百丈都传到了他身上。然臧洪此时已骑虎难下,又再度一挥手下令道:“擂鼓!”
整然有序的战鼓声陡然响起,夹杂着数万人七嘴八舌的叫嚷,倒也颇具声势。看到成功激发起这股尚存的微弱士气,臧洪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酸枣盟军当中,臧洪自忖用兵不如曹孟德、鲍允诚,但这次何咸真的太轻敌了。而且,这次臧洪还派出了自己部下精锐——这可不是
桥瑁手下那些新兵民壮能比的。
即便,何咸这次派来的是冠绝天下的西凉铁骑。但他臧洪也早未雨绸缪,做好应对骑兵的最佳迎战阵形。
臧洪的整个儿方阵围绕着土山布成,正面的最前排是三行训练有素的弩兵,西凉铁骑倘若发起正面冲锋,保证会死得惨不忍睹。
方阵的两翼为了防止遭到骑兵突击,一律配置长矛手。这些长矛都是特制的,比铁羌盟的马矟还要长出三、四尺,层层叠叠布成五列,后一人将长矛搁置在前一人的肩上,形成难以逾越的钢铁丛林。臧洪安置在中央的主力军,是由混编部队组成的无数小方阵。其中主力是长矛手,以中距离格斗杀伤敌人;中间杂以刀牌手,作为长矛手的护卫;再佐以少量弓弩手进行远程杀伤,可以让三者发挥出叠加
后数倍的威力。
这些方阵当中,都是以臧洪麾下的老兵精锐为主力,带着那些新兵民壮为辅。如此新老步卒一混合,战力虽然比不上清一色身经百战的老卒精锐,但至少要比清一色的新兵民壮强太多。
最后,臧洪还有五百名骑兵也布置在了阵中——他没让骑兵上马,而是每人牵着战马组成一条条的纵列,隐蔽在长矛手当中。他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投入这支奇兵,发挥出其不意的打击力量。
而这时,对面的女将也有了动作。
那名女将观瞧这支方阵良久,似乎已看破了臧洪刻意部署的用心。然而,面对这样铁桶一般的方阵,平阳公主只是轻撇了一下嘴角,随即猛然一招手中的银枪,连发动冲锋的命令都懒得下达。
臧洪顿时大喜,在他看来,那名女将根本不通兵法,完全就是想要令西凉铁骑蛮横地冲破自己一万人的方阵。
这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西凉铁骑的确冠绝天下,但这并不是说西凉铁骑就已天下无敌了!
“来吧,就算何咸今日不想诈败,他也败定了!”臧洪这样想到,他随后高高举起令旗,下令前方弓弩手上弦!马蹄翻腾,利弩斜指苍天,一场大战已迫不及待展开。天空中虚无的兵圣孙武,似乎正在颔首微笑,俯瞰着这场终于比昨日有些技术含量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