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啊!”
“快跑啊,敌人杀来了!”
远处率兵缓缓逼近并进一步压迫敌军的何咸,看到这一幕不由摇头:“太差了,连一些整顿军马、发动号令之人都寥寥无几。”
“公子,那我们还等什么?”无名看着眼前熊熊燃起的大火,他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何咸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如狼一般的部下,却轻轻摇了摇头:“不急,让子弹.让火箭先飞一会儿,让大火再烧一会儿。”
众人不解其意,但平阳公主这时的目光,却与何咸一般望向了东北——那里,酸枣大营里也传来了隐约嘈杂的声响,看样子是有人要整兵前来营救这一新营。
然而,就在酸枣大营里刚有动作,何咸便看到更远处灯火骤然亮起,隐隐约约之间还有喊杀声传来——那是高顺看到计划成功,开始鼓噪佯攻酸枣大营了。何咸平心静气,足足等了两炷香的时间,也未看到酸枣大营那里赶来一支兵马。不屑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后,他又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儿郎们,是时候了,冲进去继续放火!就让这片火海,成为我等
欢胜庆贺的背景!”
这时候,程咬金早已犀利凶悍地将敌营踏了个对穿,并州狼骑也杀入战场将敌兵分割个七零八落。两千余凶悍的步卒再度涌入,立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洒入敌营的步卒在什长或队长的带领下,以着小队的组织杀入敌阵。此时敌人全都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咸部队会从哪里出现,人人都已心惊胆战,无所适从。而这样的小队冲杀方式,正可以有效地使散乱状态的敌人根本没法凝聚,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在这种状况下,杀戮和消灭敌军倒是其次,击溃他们的反抗意志才是首要任务。至于收拢溃兵的事情,自
然有韩浩和盖勋负责。平阳公主指挥着两千余步卒,何咸便带着两百亲卫和五百弓弩手,冲入烟火燎烤的营盘中。看到敌军有人聚集,不是命二百亲卫一阵冲杀,便是五百弓弩一轮攒射。边战边进当中,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矗立
着大纛的中军帐。
可惜的是,何咸有些低估桥瑁的逃跑功夫了,中军大帐早就燃起了大火,显然已人去帐空。然而,就在他领兵准备同韩浩、盖勋汇合时,忽然发现那燃烧的大帐中,竟冲出了一个人来!
何咸定睛一看,立时如捡到了宝贝般笑了起来:“桥郡守,这是欲往何处啊?不对,我应当问,郡守适才藏于了何处?”骤然遇袭时,桥瑁第一反应便是躲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下,心惊胆战地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一只会坐于明堂清谈阔论的士人,哪里遇到过如此战事?除了满心的惊慌害怕之外,根本没一丝指挥部下突围反击
的想法。
然后,躲了大半天后,桥瑁便发现大帐也着火了,并且越烧越酷烈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敢逃出营帐,就如将头缩回了壳里的龟一样。以为只要躲着,不去看、不去听就会无事。
然而,大火越烧越厉害。炽烈的火烤和浓烟让他知道,自己再不冲出去,就只能死在火海中。
于是,他跑出来了,如命运安排般遇到了何咸。
可让何咸没有想到的是,狼狈不堪的桥瑁这时看起来反倒不怎么惊慌了,他直接向何咸这里走来道:“悉文,悉文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你既然能放过曹孟德,必然也会放过我是不是?”
何咸神色一凛,冷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听何咸承认了这点,桥瑁好像大喜过望,登时面露骄矜之色言道:“曹孟德归来时,本郡守便派人贿赂收买了他带回的几名残兵,探知了此消息。此事本郡守一直未道出,是想着借曹孟德与你勾结一事,打
击袁本初威信。那个庶子妄自尊大,屡屡对我等酸枣盟军指手画脚,丝毫不将本郡守这等讨董倡议人放在眼中.呃!”
何咸不待他说完,一矛便戳入了桥瑁的胸膛。他眼神冰冷,实在不理解这种士人的喜爱内斗的神逻辑。
不过,想想这时候还是该有台词的,何咸猛然拔出铁矛后,才补充了一句:“抱歉,你知道得太多了!”
可就在何咸以为周围都是自己嫡系的时候,一人却陡然从不远处的火光里传出声音:“校尉,老夫现在也知道了,是不是也知道得有些太多了?”
何咸遽然回首,却看到盖勋正端坐在战马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何咸这时也展颜一笑:“不多不多,你知道了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