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稚嫩的脸庞也变得有些凝肃,他隐隐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不过中郎不必介怀,如今中郎兵权在手,予杀予夺。那
些士大夫只善玩弄权术,想必动摇改变不了什么。”
何咸这下不由睁开眼了,想看看这位如此懂事儿的少年,是否真的有什么鹰顾狼视之相。可看来看去,何咸也觉得司马懿除却异常聪慧之外,还真没什么特异的反相。
不过想想也是,曹操一开始还想当治世的能臣,朱元璋少年的梦想说不定就是当个有吃有穿的放牛娃呢——任何人,都不是一开始就注定是改变历史的牛人,只是因缘际会,时势造英雄罢了。
由此,何咸也不由宽慰一笑,开口道:“小懿,你可别小瞧那些士大夫绵里藏针的手段。依我看,这次他们纵然动摇不了我,也得狠狠恶心我一下。”一听这个,司马懿便忍不住笑了:“无妨,中郎脸皮厚,心也黑,那些家伙”话刚说到这里,司马懿就敏锐地看到何咸的脸色不对了,赶紧补救道:“不,不,在下是说中郎英明神武、智虑无双,必然不会令
那些宵小之徒得逞!”
“嘿嘿嘿”何咸龇着牙冷笑,忽然就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话说,七日之前,你是否就觉察出本中郎没杀你们的心思?”
司马懿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可后来一看到何咸那双跟他一样贼兮兮、精明狡诈的眼神儿,司马懿便实话实说道:“回中郎,在下看出来了。”
“如何看出来的?”
司马懿沉吟了一会儿,才迟疑开口道:“戏有些过了亲卫侍立也就罢了,还一个个手持染血的利刃。而且,中郎大人一上来便喊打喊杀,根本与传闻不符。”
何咸这会儿脸色很有些阴沉:平日自诩影帝无双,却不料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没骗过。
“那你后来为何又主动卖了你的兄长?”
“因为那会儿在下察觉中郎真的动了怒,而从中郎敢得罪董家及凉州将校一事来看,中郎真有胆子杀了我等全家。”
何咸这就笑了:小样儿,懂事儿!
不过,还是得好好调教调教。
于是,何咸满意起身,对着司马懿言道:“三日后迁徙事关重大,本中郎要寻部下开个会。”
司马懿一脸懵:“那,那这些奏报?.”
“你自己先试着批奏,回来我检查。”
“若在下的批奏不合中郎心意,又该如何?”
走到了大堂中央的何咸,这会儿才露出了狐狸尾巴,回头贱兮兮地一笑:“你平时练习书法,难道没写错过字吗?”
“当然写错过。”
“那你父亲又是如何让你改的?”
“自然是用刀刮掉错字,再重新”顺口说着这些,司马懿的脸忽然就跟吃了黄连一般,委屈道:“中郎,在下今年才十岁,你如此这般,真的好吗?”“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何咸陡然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地卖弄起来:“少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对了,这
篇文很好,很适合你。批奏完那些奏报,再将此文抄写十遍。”
“中郎!”司马懿悲愤莫名,对着何咸的背影喊道:“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可已走出大堂的何咸,根本没搭理司马懿。
他只是看着天空中蒙蒙的阴云,心中也不由块垒淤堵。不过,当一米阳光坚韧地透过云层,洒落在他脸上时,何咸的心境也随之变得坚韧起来。“来吧,士大夫们,看看是你们更骚,还是我何咸已提不起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