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臻,你怎么了?”
莫臻满脸通红,额头青筋凸起,右手伸出,不停地颤抖:“我的胃……”
“你的胃怎么了?是胃出血吗?”向昀揽住他的腰扶他站了起来,莫臻的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全身痛得颤抖,声音抖抖索索:“应该是的。”
自从跟慕熙如分手后,他常常酗酒买醉,第二天醒来时,胃疼得难受。
今天喝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她想得发狂,不禁多喝了一些,现在这样,八成都是胃出血。
向昀扶着他往街边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愿意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却不能见死不救,胃出血要是不及时救治,很有可能会出人命。
她即便恼他恨他,也不至于想让他去死。
莫臻有气无力地瘫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以为她恨不得自己去死,能得她的救助,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过了高峰期,的士比较多,向昀很快拦住一辆。
的士车离开,道路旁方才显出一抹身影。
郁菲盯着手机屏幕中留下的证据,唇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向昀,你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一定要让傅辰北看清你的嘴脸。”
时至五月,白天虽然热了些,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后排的车窗有些低,向昀让师傅升高一点。
莫臻上车后便歪在一侧,单手捧腹。
“昀昀。”莫臻喊她。
向昀没看他:“都胃出血了,还不消停一下?”
莫臻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却仍然挣扎:“我有话跟你说。”
向昀没答。
莫臻继续:“傅辰北……他已经觊觎你很久了,为了得到你,他不择手段,慕熙如的事,就是他设计的。”
向昀声音平淡无波:“你搞错了,不是他。”
巴黎之行让她知晓,傅辰北在伦敦留学时就喜欢她了。
她与莫臻谈恋爱也是那个时候,时间点刚好吻合。
种种迹象都指向傅辰北,可是她知道,那个埋下阴谋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天给她发消息的人,是她哥哥,明寒。
莫臻仰头,痛苦地大笑,眼泪滑了出来:“你就这么信任他?这种爱根本就不是爱,这是占有欲,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
“我有自己评判事物的标准,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呵呵……昀昀,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莫臻闭上眼,似是晕厥过去。
到达医院,向昀扶他起来:“莫臻,到医院了,你坚持一下。”
莫臻喃喃自语:“我不想活了……”
向昀没理会他的自暴自弃,将他放在座位上,过去挂号。
很快有护士过来将他推上担架,直接送进了EICU。
周围的世界瞬间安静。
向昀坐在EICU前等待结果。
没一会儿,微信视频邀请响起,向昀接通,瞧见了傅辰北英俊的脸庞。
他穿着浅蓝色的高尔夫球衫,身后一片绿意盎然。
“在干嘛呢?”
向昀回他:“想你。”
傅辰北先是一愣,随后扬起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有多想?”
“马上就想见到你。”
傅辰北收了笑:“这个要求恐怕无法达成,我还在意大利,明天回去。”
向昀当然知道他回不来,开玩笑只是因为她确实很想见他,尤其是在今晚,听见莫臻的那些话后。
莫名其妙地让他背锅,她心里有些堵。
“三哥,我在医院,莫臻胃出血。”向昀简单明了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高度概括地告诉了傅辰北。
傅辰北在听见莫臻两个字时,心跳快了一拍,这是他唯一介意的名字:“他胃出血?怎么回事?”
“我晚上加班从公司出来就遇见他了,他喝了很多酒,然后吐血,我吓坏了,就把他送到医院里了,他现在在EICU里,还不知道情况。”
傅辰北完全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场景,莫臻喝多了,一定会纠缠向昀,让她原谅他,告诉她当年分手的事全部是由自己一手策划。
让她不要相信自己,远离自己。
结果呢?他的果果选择在第一时间告知实情。
他虽喝了一大碗老陈醋,可是后面给的这颗蜜饯,更能滋润他的心扉。
向昀没主动提这事,他也没打算讲,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事,又何必开口?
“我给老二打个电话,让他联系莫家的人,你待在医院等老二过去。”
“好的。”
挂断视频,傅辰北给傅辰南打电话。
傅辰南来得很快,二十分钟就到了,莫家的人比他晚到两分钟。
向昀坐在傅辰南的兰博基尼跑车里,终于了解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快速地出现。
傅辰南启动引擎,完全不关心莫臻的事,只问她:“你知道温迪在哪里吧?”
“具体地方不知道,只知道她去了山区。”
她是从微信里的图片推测出来的,照片里山体巍峨,雄壮连绵,碧水蓝天,不是西北部就是西南部。
傅辰南反复琢磨:“山区?”
她为什么要去山区?去那里干什么?以后都不回来了?
那份她签署过的离婚协议书,还放在床头柜上。
嘲讽他的首日,他就想甩给律师去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给离了,可是后来寻不着她,他又改了主意。
他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婚,他必须找她要个说法。
以为跑去山区自己就找不到了?
等他将世海的事全部稳定下来,哪怕是翻遍全国,也要寻到她。
向昀言尽于此,应下的承诺她必须遵守,至于他们何去何从,就如傅辰北说的,那是傅辰南的人生,别人无权干涉。
如果他们能遇见,那也是种缘分,如果再不能相见,也许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
回到家,刚放下包,傅辰北的视频又来了。
傅辰北从屏幕里看到熟悉的家具:“已经回去了?”
“回来了,二哥开跑车过来的。”
“他这几天工作很努力,业绩蒸蒸日上,大伯把车还给他了。”
“这是改邪归正了?”
傅辰北点头:“自从领了结婚证,之前的陋习全没了,整个一副为社会无私奉献的好青年模样。”
“我还以为是温迪离开之后他才这样的。”傅家的男人,真如安想容所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透的。
“没,你别看他从来没正形,只要结了婚,哪怕结的是个假婚,他也会有十足的责任心。”
向昀叹口气:“唉,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唉声叹气干什么?那是他傅辰南要走的人生,多苦都得噎下去,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
“我是在想温迪。”
“你别担心了,我跟她同学两年,她的性格我多少还是了解的,她虽然喜欢老二,但却不是一个没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人,她的人生精彩着呢。”
“她去了山区。”
傅辰北略一思索:“读书时,她好像跟我提过,说她总想做些有益于社会的事,有可能是去扶贫了。”
“她真有勇气和理想。”
傅辰北盯着屏幕浅浅微笑,半晌,夸了她一句:“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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