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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他们刚才不过是有些诧异,现在则是感到十分惊奇。
以往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孩子。
许是宿命因果,亦或是体内的特质与该派别牵连至深,在未照过归心镜前,孩子身上的天灵珠,便会显现出淡淡的门派所属颜色。
可像眼前的孩子这样,呈现出如此张狂而肆意的红色,却是过去从未发生,也从未有人看见过的。
迦陵尊者在浮台上看到这情景,只是笑咪咪地说道:“炎玦圣尊,看样子你得再破例收一名座下弟子了。”
炎玦心思百转,他自知命中只有两个徒儿,不可能无端端再多出一个徒儿来。
他掐指一算,却怎么都无法算出这孩子的命数。
果真是命格奇异,连他也算不出吗?
然而这并非没有方法可以化解。
法华门下有修为的尊者不在少数,即便显示出本门印记,也不一定非要拜在他座下不可。
在他身后的两名弟子,则是各有各的心思。
南宫晨眉头紧蹙,大有不以为然之感。
南宫暮却是一脸兴味盎然地笑,这娃儿本来就让他觉得有趣,眼下要进他们门派的方式又跟其他人不同,更是让他觉得全身都来劲了。
反观沐子央,她想到小月要她尽力拜入法华门的事,但看到圣尊那张非常严肃的脸后,她忽然不想再修什么仙了。
若要当那个人的徒弟,她连猜都不用猜,自己将来的命运会变得有多悲惨。
至于这天灵珠出现的异相,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此事并不急着在一时做出决断,所以炎玦便下令,今日的大会到此结束。
许多尊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跟着圣尊去往无量宫,商讨其他更为重要的事。
散会之后,所有孩子们跟着师兄姐来到休息的地方。
顶了一早上的太阳,大伙儿都快被晒晕了。
昊渊靠在沐子央身旁,拿起她脖子上的天灵珠,赞叹道:“阿央,你的珠子好漂亮啊!”
离须弥笑道:“再过十日,你的珠子也会变成这样。”她边说边将自己的珠子,从衣领内掏出,里面流转的却是深沉的墨绿色。
“怎么师姐的颜色跟阿央的不同?”向来温婉不多话的芷儿,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离须弥道:“一般而言,依据五行划分,各个门派各有自己的所属颜色,例如我所属的玄机门便是墨绿色,而你们的李飞扬师兄拜入东海龙王门下,则是天青色。”
沐子央提问:“师姐,你可以跟我们说说,各门派有什么不同吗?”
离须弥点头笑道:“各门派修习的基础道法,相差不了多少,可更进一步的修行内容,则是门派之间最大的分别,譬如法华门,他们着重剑法与术法,而我们玄机门,则是将大部分的心力,放在观天象与占卜术算之学。”
芷儿轻声问道:“那东海门呢?他们学得是什么?”
这里头肯定有古怪,沐子央看了芷儿姐姐一眼,后者害羞地低下头来。
离须弥回道:“东海门师承龙王,自成一种流派,门中弟子专修武道与召唤之术。”
芷儿抬起头,看了眼站在门外与人说话的飞扬师兄,他人那么好,自己若是能加入东海门就好了。
这两天,要不是有师兄事无遗漏地提点她,她肯定没法这么快适应突如其来的转变。
沐子央仗义,代替芷儿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我能不能加入东海门?”
离须弥摇头,“入何门派,是天意所为,你的天灵珠已出现红色,不可能加入其他门派,更何况东海门派自创派以来,便从未有过女弟子。”
沐子央惊讶地问:“为什么?”
离须弥叹道:“要修练召唤之术,对精神与身体负担极大,所以他们门下弟子,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增进体能上头,这种扎实的苦练法,并不适合女弟子来修练。”
说到这里,她便忍不住想起东海门的弟子,每日绕着瀛洲奔跑的模样,还有他们脚上绑着铁块,在山壁巨石间跳跃的英姿。
离须弥苦笑,修仙修得如此接地气,在世上也确实绝无仅有。
沐子央“哼”了一声,“太小看我们女人了。”
离须弥无奈道:“不是小看,只是进何门派,从来不是按照个人的意愿,兴许今年一反常态,会出现第一个女弟子也说不定。”
芷儿在旁边听了,难过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昊渊仰起头问道:“师姐,那阿央要去的法华门呢?”
离须弥道:“法华门因为创派的时间最久,门下弟子也最多,所以兼容各门派的特长,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还是剑法与剑阵。”
话音刚落,忽然“碰”地好大一声,屋内腾起一阵阵白色的烟雾。
南宫暮倏地出现在白烟中,拉起沐子央,二话不说便奔至门外,随即带着她,御剑飞去。
“我的师妹我就先带走啦!”他大声喊道。
底下的李飞扬与其余的师兄姐们,素来知道南宫暮的德性,也不急着去追赶,只是生气又好笑地望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