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玦见沐子央的面色不再赧然, 举起他的佩剑,道:“阿央,为师教你一套剑法,若与你的护法一起行之, 对你的修为必定大有助益。”
他并不想告诉她,这套剑法是他特地为她所创。
炎玦喊道:“影火流光!”
剑光随之一闪,激荡出重重的气流, 划破平静无波海面。
眼前广阔无边的大海,瞬间卷起了千重浪。
只见原本蔚蓝的海底深处, 闪烁出炫目的红光, 剑身窜流于其中,与翻腾而起的巨浪共舞, 煞是瑰丽壮观。
不多久, 炎玦收了剑阵, 回过头说道:“阿央,该你了。”
沐子央照着师父的动作比画, 可惜她的内力不足,剑势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炎玦见状, 轻轻地在她手臂上的银环一点, 转眼间一尾银蛇破空而出, 环绕着炽玉剑转动。
有它的辅助, 红银交错的剑势, 终能成为一道流火, 在海底穿行无阻。
炎玦更在此时, 站在沐子央身后,替她疏导周身几处大穴。
随后,他将真气运行其中,执起她的手,等她体内涓涓细流的真气,汇聚成形,才一鼓作气,将其从她的掌心逼出。
霎时间,海潮汹涌,一道大浪翻腾而起,直冲天际。
炎玦靠在她身侧,声调自若地说道:“阿央,你无法使用长时间耗损内力的剑阵,所以需先将自己的真气凝聚起来,再加上你的护法,聚劲一击,便可将影火流光的威力使出七成。”
沐子央低着头,轻声道:“是,弟子明白。”
因为师父离得太近的缘故,她的心脏跳得极快,深怕师父发现异状,她努力将自己的杂乱的思绪收回来。
可刚刚被师父握住的手,直到现在都还在微微地发抖,她浑身像被抽干了气力,从脚底麻到头皮。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偷看师父一眼,他坚毅的侧脸,就近在自己眼前。
师父应该没有发觉她在偷看他,仍是聚精会神地教她如何将剑法使好。
这样以她为重,关怀备至的师父,她此生从未见过。
于是沐子央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敬仰之情,目光定定地锁在师父脸上。
就在这难得的时刻,重归平静的海潮之上,有一人破浪而来。
来者不是谁,便是龙王东方朔谦,他的身姿矫健,势若游龙,一跃一进间,就已来到他们师徒的面前。
东方朔谦朗声一笑道:“我以为是谁,胆敢在我辖下的东海里,兴风作浪,未曾想,竟是圣尊在此处教徒弟练剑。”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极为讽刺。
炎玦却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沐子央挡在身后。
可对东方朔谦而言,他原本尚愿意尊重炎玦之意,不再来打扰沐子央。
然而,当他见到他们师徒之间的相处,竟是如此亲近,他的怒意就如同狂风刮过,将他残存的理智,一扫殆尽。
况且沐子央表现得是这般毫无掩饰,炎玦与她朝夕相对,又岂会看不到她脸上明显的敬慕之情?
他将她关在无量宫,不准任何人越雷池一步,但他这个做师父的,却单独与她在此练剑,想必也有私心。
东方朔谦视炎玦如无物,看向沐子央,微微一笑,说道:“阿央,听闻你出外受了伤,我可以运气为你诊治。”
沐子央走向前,朝他行礼,“不敢劳烦龙王,师父他已经替我疗过伤,现在我已经完全康复了。”
炎玦见她未经自己的同意,擅自开了口,面色陡然一变,沉声道:“阿央,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沐子央一怔,默默地低下头,走回师父身后。
东方朔谦愠怒道:“炎玦,你这是何意?”
炎玦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睥睨道:“我师徒二人之事,与你这个外人毫无关系。”
话音一落,他便叫沐子央上剑,带着她飞回无量宫。
沐子央曾听墨大哥提起过,她的出现会令东方哥哥难受,原先她还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今日见到师父与东方哥哥势如水火,差点吵起架的情况后,她顿时觉得非常愧疚,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思及此处,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山巅,心道:“东方哥哥,对不起,师父是为了要保护我,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然而,因为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却让东方朔谦以为,沐子央对自己也有不舍之情,可由于炎玦从中阻拦,她只能不得已选择放弃。
半晌后,他终于做下决定,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机会,将心意说与她知,他再也不想隐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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