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划破天际, 炎玦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御剑来到保生院外,他没有隐匿周身的气息,只在远处静观里头的情形。
东海门的弟子, 除却有部分人担起守卫站哨之责,大部分的人如常作息,扎营于侧, 各自修练或准备日常琐事。
他们的脸上没有紧张肃穆之感,看起来像是有要在此处长期留守的意思。
炎玦神色晦暗莫明, 暗道:“东方朔谦早知我不可能直接动手, 故而选择留在保生院内,他一日没有将阿央带离这里, 我便不能伤他东海门半分。”
这时, 屋内忽然有人推门出来。
只见东方朔谦极之爱怜地将沐子央抱在怀中, 用厚实的软裘将她紧紧地裹住,深怕她会感染到风寒。
他抱着她, 行至屋外的桃花树下,可因季节不对, 树上只有枯枝, 景色萧瑟清寒。
东方朔谦状似随意, 寻个正对树林的地方, 把自己身上的披肩铺于泥地, 轻轻地将她放了上去, 斜倚在自己的身侧。
冬阳下, 沐子央肤色显得异常惨白,东方朔谦凝视她半晌,心下凄酸不已,可并不显露出来。
他抚弄她的额角,柔声道:“阿央被关在屋里那么久,气色很差,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晒太阳,让你的身子骨强健些,好不好?”
沐子央没有力气,也无法动弹,只是轻声应道:“好。”
东方朔谦让人捧来一碗桂圆红枣清粥,手拿汤勺,细心吹凉后,才喂进她的口中。
沐子央受伤后,并没有好好地调养,如今气血两虚,体能比她八岁时还要糟。
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采用最简单的食疗,为她行气补血,渐进地养好她的身体。
他对沐子央爱若珍宝,举手投足间皆饱含绵延的情意。
炎玦面上并无任何表情,他立于远处一棵大树的枝叶间,寒风吹过,整座林子响起沙沙的声音。
晨露未晞,四周围还存有黑夜时的凉意,他白色的身影,隐隐透出一股孤寂冷清之感。
沐子央长期虚弱,胃口不佳,东方朔谦勉强她吃了小半碗,她便闭紧嘴,不肯再吃了。
他摇头轻叹,也不再逼她,就让芷儿过来陪她说话。
东方朔谦对沐子央微微一笑后,便走离开了几步,独自一人站在保生院外的空旷处。
他神色冷然,睥睨远处林中的人影。
两人静默地各据一方,对峙良久。
最后,林中人终于不再坚持,转身便御剑飞去。
……
往后的一个月,东方朔谦每日都为沐子央行气治疗。
他一点一点地接续她的断骨,复原她的精气,可惜她的伤势过于严重,这辈子是不可能再从床榻中起身了。
她不复往日活泼,神情十分委靡,他虽心里不舍,却是无法可想。
夜半之时,东方朔谦时常一人坐在屋外,仰望明月深思。
正路不可行,兴许还有一条险路能走。
他忆及沐子央体内,那被层层封印住的筋脉与穴道。
如果他强行将它破除,沐子央的血脉一通,经他功力大量灌入,那她复原的机会,必然比现在还要大。
然而万物生成必有因,她身上会存在如此多道的血封,肯定也有未知的理由存在。
他若冒然除掉封印,还不知会造成什么的后果。
为求慎重,东方朔谦特地找来徐示青商议此事,虽说他为人狡猾,并不讨喜,可放眼天下,也唯有玄机门的弟子,才有一窥天地之秘的能力。
徐示青经由卜算后,恭谨道:“龙王,我确实可布下阵法,用绕道牵引之术,让她体内的封印出现裂口,但……”
东方朔谦看他一眼,冷冷道:“无须吞吞吐吐,你直说无妨。”
徐示青垂下眼眸,“若控制不当,封印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东方朔谦思索片刻,神色凝重道:“有我为你护法,你且尽力一试。”
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可想。
那天晚上,徐示青将沐子央置于一个八卦阵型中。
四周摆放无数法器,香炉内升起诡谲的黑烟,他在诵念一阵咒语后,几张符令便忽然飞过去,附着在她身体的几处大穴上。
未几,这些符令纷纷爆出火花,融入她的血脉中。
此刻筋脉像是有东西强行流过,高高低低,不断地起伏着。
早先被东方朔谦弄昏的沐子央,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咬得牙齿喀喀作响,虽然没有意识,但还是痛得缩在地上抽搐。
徐示青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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