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秋正欲再度发难, 却没想到冥尊领着数十名手下,未经通传,声势浩荡地从殿外走来。
因是白日之故,他的手下们各个以纱布掩面, 手持黑色纸伞,气氛顿时变得阴冷诡谲。
瀛洲众仙何曾看过冥尊出现在朝堂,他从不与人往来, 行事作风虽高调,可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行踪诡秘, 让人无法摸清他的心思。
莫说他平日与各门派半点交情也没有,他以往手段凌厉凶残, 残杀生灵无数的事迹, 也足以使人忌惮万分, 不敢与之为伍。
此时,他领着一群人, 阵仗不小地来到这里,想必不是为了来商议瀛洲政事, 而是另有所图。
炎玦冷然看着他步入殿内, 心道:“我不去找他便罢, 他竟敢如此嚣张地来到朝堂之上。”
又见墨青宸似笑非笑, 双眼紧盯着沐子央, 炎玦便无法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对她私下传音道:“阿央, 你先退下, 没有我允许,不得擅自离开无量宫。”
沐子央朝炎玦一拜,也没有正眼瞧过墨青宸,随即后退到了门边,低头转身离开。
墨青宸见状,不由得轻蔑一笑,也只有炎玦这厮,才会乐衷于多于牛毛的礼仪规矩
朝堂上瞬间静默下来,无人开口说话,众仙的目光皆悄悄地往冥尊所在之处打量。
墨青宸等到他们看向自己,便气定神闲道:“我今日前来,一来是沐子央身受重伤,须仰赖她的师门相救,为此我特来向执掌表达感谢之意。”
他说到这里,万里无波地与炎玦对视。
两人眼底深处,除了厌憎,也有各自的考量,但仅仅为了同一种理由,那些旧仇与新恨,都可以暂时化作烟尘。
他们没有交谈,然而神情倨傲的两人间,却彷佛有了共识。
炎玦语调平和道:“她乃我的座下弟子,伸出援手本属应当,冥尊毋须客气。”
墨青宸略为颔首,表示对炎玦的谢意,接着转向任春秋,神色突然变得极其阴沉,冷笑道:“二来,我要问任掌门,此次混沌八荒之气再现,何以你们玄机门连如此重大之事,也会推算失误?”
任春秋一愕,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原先他存心要找圣尊的秽气,没想到自己现在反倒成为众矢之的。
墨青宸扫过任春秋身后的几名弟子,饶有讽刺地说道:“看来玄机门也不过尔尔,门下弟子收得再多,没一个算得准确,又有何用?”
此话一出,在场的玄机门人莫不气愤不已。
昊渊许是年纪最轻,所以沉不住气,忽地冲向前,朗声辩道:“谁说的,师兄早已算出混沌八荒之气现世的时机与地点!只是……”
他说到这里,自觉不对,便转过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师父。
离须弥的师父季无相开口喝斥道:“住口!我等尊者长老在此议事,岂容你这小辈在此插嘴胡言!”
昊渊闻言,不敢多说,再加之被师父狠厉的眼神一瞪,他吓得立即跪伏于地。
炎玦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心念一动,遂问道:“你说的师兄,可是任掌门座下首徒徐示青?”
昊渊趴在地上,没有抬起头,可身形低了低,有默认之意。
炎玦不发一语,转头直视任春秋,他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十分气愤,但实则非常心虚,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没敢面对其他人。
炎玦心下了然,立即做下裁示,“命玄机门弟子徐示青,尽速返回瀛洲,关于此次卜算之失,待他归来,再行商议。”
其余众仙在听到圣尊的决定后,皆知瀛洲内有场无法避免的风暴将至。
没有人肯对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任春秋伸出援手,纷纷在会后各自散去。
……
当炎玦在朝会上看到墨青宸重归瀛洲后,便知以他的性格,绝无可能没有后续的动作。
炎玦随即走进后殿,人尚未踏进沐子央所居住的绥安堂,就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定睛一看,墨青宸旁若无人,潇洒闲逸地坐在庭中石桌前,背后仅有三名包裹严实,身形怪异的护卫。
南宫兄妹则是戒备地持剑在身前,与他的护卫两相对峙。
一见到师父,南宫晨立时放下手中利剑,走到炎玦面前行礼,可南宫暮动也不动,仍旧提防眼前四名不速之客,不敢有任何松懈。
炎玦沉声道:“暮儿,你与晨儿先退下。”
听见师父开了口,南宫暮才肯将剑收在身侧,两兄妹朝他恭谨一拜后,便毫不迟疑地一同离去。
炎玦凝视这群不招自来,或坐或站在庭中的“人”,并不作声。
因为墨青宸在朝堂上相助,炎玦适才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可对他如此无礼,直闯后殿的行径,炎玦心下怒气翻腾,却是强力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在瀛洲地界,他终归不能将台面下的纷争,直接公诸在众人眼前。
魅姬突然打破沉默的气氛,在纱罩里掩嘴轻笑道:“冥尊,小姐现在住的地方清净,适合养病,可惜景致不好,人关久也气闷,远不如冥殿舒适,您说,小姐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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