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心虽不无道理,但她也不能容许,他当着自己的面,随意欺负她手底下的人。
沐子央给无尘使了一个眼色,她颔首后,劲直走出大殿,御剑飞回三十二重天。
墨青宸紧握住沐子央臂膀,迟迟不肯松手,待无尘一走,他便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抱住她。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黏在身上,让她无法再离开他身边。
不知是否他用力太猛,沐子央觉察到,他的身子竟微微地颤抖,她索性一动也不动,就任他紧紧地抱着。
待他心绪稍定,她才慢条斯理地推开他,缓缓道:“我已吩咐李飞扬将东海门弟子带回瀛洲,往后我不回冥殿,就住在琉光泽璃宫了。”
墨青宸凝视她的脸,良久后,他冷冷地问道:“你既然不打算问我的意思,又有何必要告诉我?”
沐子央不咸不淡道:“不告诉你,就怕你跟刚才一样,没头没脑地便闯进来,对着不相干的人,胡乱撒气。”
墨青宸顿了顿,倒是知道自己理亏,他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
也许是无尘的关系,那女人有几斤几两重,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央央因为东方朔谦的事,一直对他不谅解,此时若多了无尘在旁搅局,时不时对她灌输行深般若,五蕴皆空的佛法,他真怕她会抛下一切,随着无尘的脚步,去往他寻不到的地方修行。
墨青宸一改先前浮躁的态度,轻描淡写道:“反正冥殿离这儿很近,你不来找我,我便亲自来找你,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这有什么要紧,等会儿我让魅姬将我们的东西搬过来。”
沐子央挑眉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再反驳他。
……
数日后,众仙与各派弟子群聚于集英台,各个恭谨而立,屏气凝神地等待东海门回返瀛洲。
正前方漂浮的云台,唯有炎玦一人傲然站在上头。
他凝神远望前方,面色十分坚毅,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为了等这一天到来,他足足等了有五年之久。
瀛洲已有许久没有有过这般激励士气的事,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炎玦都需要他们回到这里。
未几,有一群青衣人,以雷霆之势,从天际的另一头御剑飞来,前头带领的人,则是身着白色道袍的沐子央。
只见她风姿卓然,乘风飞落,然而最令众仙感到讶异的是,此刻陪伴在她身边的竟是冥尊。
他的神态从容,面上带着笑意,倒不像是存心来找圣尊麻烦的。
不过,他们都曾听闻过,冥尊对待圣尊的这位座下弟子,犹若兄妹一般,可今日亲眼所见,却非如此,两人更像是一对佳偶。
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气质相仿,举手投足间彷佛已有了很深的默契。
炎玦没预料到墨青宸会同时出现,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面色平静地望向沐子央。
她领着东海门来到台下,才信步向前,朝炎玦一拜。
墨青宸轻蔑一笑,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走上前去。
这时,高居于云台上的炎玦突然伸出手来,示意沐子央上去,而她也没有迟疑,立刻飞至他身侧。
立于浮云台下的众仙,因为圣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由得躁动了起来。
两人以凌人的气魄,力压四方投射而来的质疑目光。
炎玦看着沐子央,暗忖这六界之中,也只有她,能站在自己身旁,与他一同矗立于浮云台上。
他不愿屈就了她。
炎玦望着她的眼里,除了期许之情,还有他无法宣诸于口的情意。
台下的墨青宸已是双目一暗,他将炎玦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丝毫不动声色。
沐子央确实该如此受人瞩目,可陪在她身边的人,不能够是炎玦。
墨青宸几乎无法控制陡然升起的怒火,但在对到她看向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无所谓,就让炎玦得意一阵子也没关系,到时他明白真相后,打击才会更大。
沐子央等到台下声歇,目光缓缓地扫视过所有人,才语气坚定道:“今日我领东海门弟子,回返瀛洲,往后自当克尽己任,以师命为依归,往后东海门亦只听从执掌指示。”
众仙心下一紧,她这是打算将东海门,献给圣尊的意思?
炎玦凝望着沐子央,她竟肯把整个东海门,交至他的麾下,若说他毫无感动,那必然是假的。
平复纷乱的思绪后,他才朗声道:“我炎玦在此立誓,有我在的一日,必视东海门如我法华门,两派同心,再不分彼此。”
他的一番话,虽然表面上是说来收拢东海门弟子的心,可聪明人却听得出来,这更像是他对沐子央许下的誓言。
在场的一些法华门尊者与长老,不禁皱紧起眉头。
就连法华门的弟子,也对掌门的这个决定,感到无所适从,他们无法像往日那般平心静气,竟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