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秋。”
“他竟敢背着瀛洲,做出这等事来。” 沐子央思索半晌,冷笑道:“他这是走投无路,不惜与白虎合作,相助蜀国,应是有心要处理掉你在人界扶持的晋国,好让你无法继续待在瀛洲。”
徐示青道:“我也猜是如此,所以我此次前来,便是希望得到王尊首肯,征得东海门下弟子为晋国镇安侯所用。”
沐子央垂下眼眸,“此事我还须问过圣尊。”
徐示青如此懂进退的人,竟口不择言道:“王尊身为一派之长,何必事事征得圣尊同意?”
他这话说得很有意思,沐子央不由得牵动了嘴角,颇有深意地直视着他的眼楮。
徐示青心知她已有所察觉,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沐子央扬起嘴角,语气里含着嘲讽,“干预人界之事,本该禀明圣尊。”她停顿片刻,“以你的才智,不应犯浑说出这种话,你会这么问,必是别有居心。”
徐示青脸色微变,道:“在下驽钝,瞒不过王尊眼睛。”
沐子央寒声道:“你若驽钝,天底下怕是没几个能称得上聪明之人,你不过是想藉我之力,让圣尊支持你。”
徐示青一字一字缓缓道:“唯有如此,才能一举将此事掀于朝堂之上,逼迫掌门退位。”
沐子央手指敲打桌面,心里在思索他的话有几成胜算。
良久后,她才开口道:“要征得圣尊同意调动东海门弟子,已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提让他出面相助镇安侯。”
徐示青不急不徐道:“其他人肯定不行,可由王尊出面,那情况就不同了。”
沐子央内心不快,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你从何得来这种想法?”
“事事着心,百般退让,兼且既往不咎,还不理会旁人非议。”徐示青说得已是相当客气的了,外头那些耳语流言,可比他的话难听许多。
沐子央不响,打从她返回瀛洲以来,无论做什么事,或多或少被墨青宸干扰了思绪,也因此,对于炎玦的变化,她虽有所发觉,却无暇去管他。
若说一开始,她有意藉由唤起他的师徒之情,好得到他的信任,可没想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竟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当然不会与徐示青谈论此事,可他何等精明,单凭她行事沉稳老练的模样,也能推测出事情并非如外面所谣传,她只是个依靠美色,魅惑圣尊的狐妖。
至少依他所见,沐子央并不情愿拿这等特殊关系,去影响圣尊的决定。
然而要成就大事,难免得做一些不光明的手段。
徐示青提醒道:“晋国得天下,本是天命所归,这些年来,却因受混沌八荒之气影响,导致人界大乱,妖兽横行,生灵涂炭,倘若王尊无法进谏于圣尊,岂非有负龙王将东海门交到王尊手里的苦心?”
沐子央听得出来,他是故意拿龙王来说事,不以为然道:“徐示青,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王尊此次回来,难道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徐示青毫不退让,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先是让冥尊重返瀛洲,巧妙地化解双尊之间的纷争,后又带领东海门回归,并将大权巩固在圣尊身上,若说你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束在下实在想不出,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原因何在。”
沐子央倒是有些意外,原来除了墨青宸外,还有人能猜到她的心思,徐示青的聪明才智,果真不容小觑。
“徐示青,你的确观察入微,但关于进谏圣尊一事,我不愿落人口实,你对此可有因应之法?”她想知道,他的方法是不是与她相同。
徐示青道:“办法是有,只要王尊能将冥尊请出冥殿。”
沐子央微微地弯起嘴角,反问道:“你不是不知道,冥尊从不管瀛洲上层之事,你希望我找他出来的原因是什么?”
徐示青一愣,忽然懂了,这是王尊在装傻,她不过是想弄清楚,他的脑袋里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
他毕恭毕敬道:“此事不能宣之于朝堂上,但私底下请托圣尊,又会落人口实,有冥尊在,即便王尊对圣尊有所求,也不过是为大局着想,并无任何见不得人之处。”他顿了一下,低下头,“自然也不会因此欠圣尊一份人情。”
沐子央面露笑意,很好,徐示青完全明白她的用意。
要请出炎玦,只有两条路走。
一条是她单独面对他,用两人往日的师徒之情,有求于他,可在他心绪不定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另一条是把墨青宸挡在前头,为她的谏言,提供一个私下商议的渠道,这样于公于私,她都没有亏欠炎玦什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样都是要请人帮忙,墨青宸可比炎玦好拿捏许多。
再者,他成天带着一大群鬼怪,住在琉光泽璃宫里,吃她的,用她的,丝毫不以为耻,如今也是时候叫他出来干些正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