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妍又免不了一阵发憷。
她忍不住紧紧攥住赵基的袖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基望着她却只是笑,捏着她的脸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愿意跟着我受委屈?”
李珠妍有些恼,避开了李珠妍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赵基又捏过李珠妍的脸,掰过她的头,正色道:“你到底信不信我?”
李珠妍没有见过赵基这样的神色,眉毛微皱,眼光四射,带着寒光,很是有些怕,但心里却没来由的踏实,“我,还用问么?我不信你信谁?”
“你既然信我,就不要再问,至多明日,我一定给你个答复。再说,我都等了你六年了,会白白地把你拱手让人吗?”
李珠妍哼了一声,“还说嘴呢。要是我不被李玉瑶设计,你会转而对我动心吗?”
赵基爽朗一笑,把人搂紧怀里,“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愿意为我受委屈吗?”
“你讨厌!”
少女嗔怨着掐住了赵基的腰,有些泼辣辣的疼,但他没躲,任由女人掐着,骂着,心里越来越甜。望着满目的阳光更胜刚才,赵基眯了眯眼,是时候该会会未来的岳丈了。
和李珠妍分别后,赵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不断摩挲着手里一半的虎形的青铜摆件儿。那是号令三军的的凭证,一共有四对儿,广平帝手里有两对儿,一对儿是牵制着李广然率领的京都十万兵士,一对儿掣肘着平西大将军寿亲王赵萧率领的二十万平西军。
虎符对半儿,平常征战时,皇帝会把手中的一半交给统领,二符合一,才能调兵遣将。仗打完了收回一半,但是统领手中的另一半却也是至关重要。而赵基手里的这一半恰恰是赵萧手里握着的平西大军的那一半。
当年,赵基母家失势,赵基便让赵萧和自己决裂,以便受牵连,但暗中却依然是亲兄弟一般。因此,那相当于赵萧性命一般的虎符,他是想拿便可拿到的。不过更确切地来说,赵萧能有如今平西大将军的称号,赵基是有一半功劳的。是他一步步把赵萧从一个哭哭啼啼的瘦弱皇子,亲手培养成了名震四方的大将军。
而当朝太尉李广然,掌管着天下军事,广平帝最信任的人。他不信,他是京都人口中说的那种不涉党争,无欲无求的人。就像他,也不是偏居一隅,混吃等死,毫无希望,没有前途的皇子。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李广然把心中的天平偏向他。
请帖发出以后,很快得到了李广然的回应,子时赴约。
赵基看着林玄带回来的帖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今晚就拿前些日子赵萧从西域带过来的香茶吧。”
那茶初喝时普通至极,但喝到第三杯时,一口甘甜醇香却会猛地灌满口腔,久久不散,甚至于再喝白水,也会觉甘甜无比,是为香茶,据说,制造起来极其麻烦,从西域传到京都的很少,有时候收成不好,一年到头都没有货。
就算有,千金难买一两,如今他手里也不过才半两而已,待客差不多也刚刚好了。
虽说约了子时,但李广然是丑时末才来的。来的时候睡眼惺忪,衣袍宽解,发髻很是松散,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见了赵基,李广然礼节很周全,就是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散漫和慵懒。
赵基笑了笑,很是客气地把李广然请到下首做了,礼数也很周全,却并没有过分亲热。李广然瞧着上首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人,长身玉立,背脊挺直,很有些皇室风范,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
白日里韩昌忙不迭地来告状,起初,李广然有些迟疑,后来一想,两家本就只隔着一堵墙,说来,闺女被人拐跑了也说的过去。可他没想到的竟然是那个京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八皇子。以前,李广然对这赵基还算有几分看得上眼,毕竟从一无所有到年少成名,他只用了六年的时间。驻守边疆的时候,也确实让胡人闻风丧胆。但是自从被广平帝削了兵权后,就不思上进,不争不抢,眼看着就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人如今要娶的女儿,莫不是痴人说梦?可是从一进门,看到那个青年的一刻,他又觉得哪里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不知王爷今日约臣前来有何要事?”
赵基淡淡一笑,“国公爷说笑了,我一闲散王爷有哪里来的要事。不过,私事倒是有一桩,想与国公爷商量商量。”
李广然眼睛一眯,轻轻地擦了一下茶杯盖子,“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