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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歆不会号脉,不过看样子也好不到哪去。这便让一旁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倒了杯热水过来,又亲自试了冷热,引了半杯的泉水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十三福晋喂了下去。
见她实在是渴的厉害,又给喂了两杯。
“四嫂?”等晃过神来,十三福晋才不可置信的看清坐在旁边的萧歆,拉着她的手就又哭了起来,“四嫂,我们爷他还能回的来吗。”
“你这不是说傻话了,皇上是十三爷的亲阿玛,在民间这老子发脾气揍儿子一顿都是家常便饭,又不是多大的仇恨,等皇上气消了也就没事了。倒是你自己,还该好好保养好身体才是,要不等十三爷回来,见你这样,不定该多伤心自责。”
十三福晋恍恍惚惚的才明白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要不是四嫂你这一说,我只怕到现在还想不通。”
萧歆递帕子过去给十三福晋擦脸,“哪里就真能想不通,不过是关心则乱。要我说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要保重自己,你好了孩子才能好。”
十三福晋这才愧疚的摸了摸肚子,“我真是太没用了,养不好胎,治不好家,还一点都帮不上爷。”
“谁生来就会养胎擅治家,还不是慢慢积累的。再说了,要不是十三爷宠你入骨,这点小事哪里能难的倒你。”因为四爷不在,有些事情也不好随便打听,更不敢随便放什么承诺,只一味的开导劝慰,还看着十三福晋吃下一碗酪,才回去。
刚进家门,弘晖就急哄哄的撵上来,“额娘,十三叔因为二大爷的事被皇爷爷责罚了。”
“你这是打哪打听来的。”进了门,就让嬷嬷上两碗热热的奶茶上来,也不急着听弘晖说,先跟他一人一碗把奶茶喝了,才说:“最近就都别出门了,好好在家读书。”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四爷又不在家,总不能指着个孩子有什么作为吧。
“那十三叔怎么办。”弘晖有点担忧,“听说是二大爷想插手阿玛他们去办的事,被皇爷爷知道了,十三叔不知道怎么就扯在了里面,如今却只罚了他一个,二大爷反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萧歆只知道结果,十三爷的确是在太子一废的时候被牵连过,至于过程如何曲折却不尽知,而且现在也不到太子被废的时候。可这种事就是四爷也未必会在皇上的气头上去求情,这便对弘晖道:“这事,你皇爷爷会有裁断的,你就不要再去瞎打听了。”
可弘晖却有了他的判断似的,“皇爷爷这样偏袒,难怪叔伯们爱同二大爷对着干。”
这话,萧歆听了心里直突突,“谁教你的这些。”赶紧把门关上。
弘晖缩了下脖子,“没有谁教的,是儿子自己这么想的。”低下头,显然是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萧歆摸了摸弘晖的头,没有要训诫他的意思,他的理解并没有错,就好比弘时为什么会养歪,其实撇开李氏怎么教唆不说,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个成长环境,在父辈们夺嫡中成长起来的孩子,还能有什么赤子之心可言。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就是一个道理。
“你皇爷爷对二大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对于弘晖,四爷的嫡长子,如果没有意外,他肯定会是继承人,萧歆觉得他必须给家里的弟弟们做个好榜样。“你二大爷是皇上亲自教养大的,这个你肯定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储君,皇上对他寄予了怎样的期望。”
弘晖说道:“儿子知道,阿玛说过,我是家里的嫡长子,要以担起这个家为己任,不仅要把书读好,就是弓马骑射也要练好,这样将来才可以给弟弟们做好榜样。”
原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萧歆继续开导道:“既然你阿妈对你尚且有这么高的期盼,又何况你皇爷爷对你二大爷的寄望呢?你说说,一个储君他的将来会是什么。”
“继承大统。”弘晖说着,却有点不服气似的,“正是因为储君是皇位的继承人,凡是不是应该要求更高,做到无可指摘吗?如今就是为了皇室的体面……”下面的话,弘晖不敢再说,那是大不敬。
萧歆就把弘晖拉过来抱了抱,这孩子的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但有些观念却不是他该有的,“咱们都是皇室成员,这个体面不止是给朝臣,满族亲贵看的,还有天下人。这天下有多少汉人是不满咱们满人统治的,就是那些汉臣,表面臣服,对皇上又有几个是真尊重的,不羁者不在少数。你只看到十三叔因为你二大爷受了委屈,可你有没想过,其他叔伯对你二大爷是怎么样的,皇上不怕臣子攻讦,怕就怕手足相残,阋墙之祸。”
弘晖就明白了,就好比阿玛每每都被十四叔气的要死,可真当他有什么事的时候,往往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相帮,从来不计得失。
皇爷爷想看到的无非也就是兄友弟恭的画面吧!